張十一問道:“你這是功課做完了?”
夏荷卻不談功課的題目,道是:“爹,娘,孩兒情願嫁到李家,你們不要再避禍了,孩兒怕您二位再落下甚麼病來,孩兒可還希冀著奉侍你們到八十歲呢。”
蘭娘好不輕易收住了淚,瞧見夏荷這靈巧的模樣,眼圈又是一紅,嗔罵道:“這孩子,如果爹孃都活到了八十歲,你可又該嫌棄我們是老不死了。”
夏荷在屋子裡頭模恍惚糊地聽了個大抵,從那瑣細的話語裡,猜想著,莫不是自家姐夫想要續絃,瞧上了本身?小兒郎從小被當作女兒扶養,瞧著同本身一起長大的蜜斯姐們一個個出嫁了,夏荷倒是能很安靜地接管本身也遲早有許人的那一天的這個究竟,隻是平日裡他並不愛提這件事,不想去想,某一天本身到了另一個家裡去,服侍旁人的父母,有了本身的子孫環抱,卻隻能像兩個姐姐普通,多回孃家幾趟都要被旁人指指導點這件事。
蘭娘聽夏荷這般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張十一又把夏荷打發走了,不讓他賴在蘭娘身邊,擺出峻厲的模樣,又說教他彆忘了本日還要做功課呢。這一回不敢再在院子裡說了,恐怕那小機警鬼再偷聽,張十一將蘭娘拉進屋子裡,籌議明日要不要再去李老太太家一趟。
隻可惜秋月已然葬在了李家的祖墳中,冬梅也成了家,眼看著本年要誕下第二個孩兒了,當年他們逃離那邊時帶著三個孩子來的,現在卻隻能帶著夏荷一個走。哪個孩子都是蘭娘身上掉下來的肉,隻是這麼想著,她就一陣心疼。
“嗚,明顯我同老太太說,我們家夏荷是個石女,她如何就瞧上我們家夏荷了呢。”蘭娘伏在桌子上,做了孃親的女人常常都是固執的,但是這幾個月她卻流了太多的淚,好不輕易將為秋月而流的淚擦乾了,又出了夏荷這檔子的事兒。
張十一點頭,冷哼道是:“那李慕但是要走科舉的,又在梁京有親叔叔鋪路,指不定今後當了官,籌算著多納幾門美妾呢。”
這麼想著,他推開了門。
為了能讓爹孃活得好,隻是叫他嫁人罷了,他不怕的。
他快步走到了爹孃中間,一手拽著爹,一手握著娘,眸色中流露著濃濃的擔憂,“再者說,離了大姐二姐,您二位也會捨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