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雪換上宮裝，頭髮全綰了髻，擺佈各叉兩支步搖，略施粉黛。一朵粉蓮描於額上。少了三分淡雅多了七分慎重。十四分雍容華貴集一身，竟模糊有些閉月羞花之感。

出了落霜苑，傾雪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好香。”子陽辰夜眯眼聞了聞，“這是甚麼？”

待幾朵花都被放進茶壺以後，傾雪拿起尖嘴瓶。瓶塞剛被拔下，便有一股濃烈的香氣披收回來。

站在子陽辰夜身邊，傾雪出聲：“你在看甚麼？”

鐘離玉把端起一個茶杯嗅了嗅：“這是甚麼茶？”

天氣稍暗。

“是。”

“好。”傾雪忍笑，聲音悶悶。

一時候也冇法解釋精油到底是甚麼，傾雪停下行動想了想：“花朵的汁液。”

鐘離玉見傾雪進屋，也回身走向子陽辰夜進的屋子。

“竟有這類奇書，偶然候給我看看。”

宮人把茶放在石桌上，斟了一杯，便躬身退了下去。

傾雪也不辯駁，走到石桌旁倒了杯茶，端起茶杯，喝到嘴裡時卻皺了皺眉。現在是三伏天，茶水如何這麼涼。

遠遠的便聞見花香，小道垂垂近了。傾雪拿燈籠照了照，不見司寇燁人影，隻要一地銀針在燈籠的暉映下熠熠的閃著銀光。

“精油？”子陽辰夜唸叨著，“那是甚麼東西？”

未幾時，傾雪徐行進了院子，身後跟著侍從。侍從把手中的盤子放倒石桌上便退到一旁。隻見盤裡放著一個白紗壺，三個白紗杯，一個酒盅大小的尖嘴瓶和一個盤子。盤裡放著幾朵花，花瓣上還結有薄冰，明顯是剛摘下冇多久。

兩人都不再說話，一時候，屋子裡隻要嘩嘩的水聲。半晌，子陽辰夜穿好衣從命屏風後走出，見鐘離玉已經躺下，麵色通紅，便拿出一顆藥丸扔進他嘴裡。半晌，見鐘離玉麵色垂垂規複普通，才道：“你放心。”說罷便關好門，退出了屋子。

“你們不必跟著，我和公主自行去便可。”子陽辰夜對著身後的兩個侍從道。說罷看了傾雪一眼，抬高了聲音：“跟我走。”

“花茶。”

“公主進屋後鐘離醫師便回了房，現在應當還在房中。”

“嗯。”鐘離玉閉眼答道，聲音有些降落。

子陽辰夜聽著傾雪的話垂下眼睛：“本日是三十。”

“記得。”鐘離玉道，“她說要在院中待著，在樹下乘涼。我不想離她太遠，我不忍心……”

子陽辰夜也拿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

傾雪也不睬他，端起茶杯咀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