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硯微皺著眉，問道：“小玉，如何了？”

喬玉的額頭上儘是汗水，烏黑的長髮黏在上頭，神采同紙一樣白，緊抓著被子的指甲尖略帶著不天然的緋紅。

“明天再來。”

他道：“傳聞隴南另有幾個大族，孔家、陸家，對了，另有喬家，他們在隴南那麼多年，想必藏書頗豐，兒臣都想瞧瞧。”

於微小的燈火中，蕭十四模糊瞧見景硯安撫著喬玉，嘴唇微動，說了一句話。

可卻被景硯捉了個正著。

景硯頓了頓，眉頭皺的很緊，“是肚子嗎？”

景硯一怔，手上的力道一鬆。

又斷斷續續地添了一句，“殿下也去睡吧。”

可真到了現在，他卻捨不得了。喬玉也是斑斕堆裡長大的，向來冇有痛過難受過。

蕭十四隻好退下，在宮殿屋頂樹梢間騰躍，很快就到了大明殿的暗房，卸除渾身高低的兵器，扣了暗門三下，梁長喜聽到響動，替他開了門。

景硯笑了笑，濃黑的眼底卻冇有涓滴笑意，“如何，有多好？”

稱心的年紀雖輕, 但是辦事極其穩妥, 所說是今早才被臨時安排來做這件事, 半途不過一兩個時候，已經將各個品階的份例記清楚了，毫不會呈現不對。

喬玉微微張大了嘴，滿心獵奇地伸長腦袋，一縷長髮落在耳畔，傻乎乎地問：“這個，這個，合適份例嗎？您這算不算得上是，秉公枉法啊？”

喬玉立即撲了上去，甜滋滋地同他說了淩晨的事，細心講了稱心替他換菜，給他點心，末端還幫他圓了本身的心願，他滿心神馳地讚歎，“稱心掌事人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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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硯的手滾燙粗糙又有力，他學過些醫術，曉得按揉哪些穴道能叫喬玉舒暢，喬玉本來還疼得滿頭盜汗，現在緩過來很多，額頭倒是冇有汗了，眼眶裡積儲的眼淚卻越來越多，將近盛不住，溢滿出來了。

景旭同元德帝長得有八分類似，算不得是個翩翩少年郎，有幾分沉穩的漂亮，一向很得聖寵，此時正同他說著太學裡的趣事，又說他比來讀了些閒書，感覺隴南阿誰處所很好，有山有水，另有些精奇古怪的傳聞。

喬玉的眼睛水汪汪的，彷彿含著眼淚，又彷彿是冇有，因為如果是平常，他的眼眶裡盛不住如許多的眼淚。他看著了景硯，嚇得身材顫抖了一下，又去搶被子，卻被景硯摁住了手。

疼了太久，俄然舒暢了些，喬玉本來是哼哼唧唧地享用著，可發覺到眼角的潮濕和將近落下來的眼淚，他又不肯意了，又去推景硯的手，“不要了，不要了，不要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