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行在空中,又何必決計繞路。
若非有展龍在一旁彈壓,隻怕要如春遊般唱起歌來。
那木簡幾經戰亂、烈火培植,又被幾番修補,現在終究有了竄改。展長生往木簡中注入靈力時,便覺昔日半分便能灌滿,現在卻一口氣注入了兩分纔到極限。
展長生卻於此時立在金羽雕背上,自奔騰衝殺的魂兵方陣上頭飛掠而過,後發而先至,落在前鋒陣最前頭。
她不過獵奇一問,展長生卻答不出來,隻得轉頭看向展龍,天然也難掩心頭獵奇。
黑騎如利箭一躍而出,黑壓壓兵士如猛虎出籠,潮流般從山嶽湧向峽穀以內,鋪天蓋地,彷彿一道鋼鐵大水。
他嗓音清正陡峭,溫和道:“我欲滅天孤,收長寧,誰願同往?”
其他人亦是神態輕鬆,接連登上船,束裝待發。
求學穀中修士們麵麵相覷,大半俱被這六萬魂兵的恢宏氣勢所震懾。
展龍收回目光,心頭卻愈發對勁。
魂將的駿馬筆挺朝他衝來,快逾閃電,眨眼便逼至他麵前。十丈、一丈、五尺……
就連他的戰馬亦是遠勝凡馬,馬蹄大如海碗,通身烏黑,鬃毛飄蕩猶若玄色火焰烈烈翻飛。這一人一馬重新黑到腳,彷彿被包裹在黑雲當中,唯有四隻眼睛血紅閃動,如同炭火。便平增幾分詭異與驚駭。
展長生纔要上船,又訕訕停下腳步,低聲道:“我同你一道乘雕。”
展長生卻正色道:“水能載舟,也能覆舟。火能殺人,亦能救人。天下萬物五行相生相剋,廢料亦有大用。”
展長生在那黑馬前蹄堪堪要落下時,方纔道:“收。”
現在修真道式微,修仙大陸靈力減退,淺顯靈器尚且充盈,仙器彌足貴重,神器卻難尋蹤跡,比鳳毛麟角更可貴。
所謂豪傑者,振臂一呼,應者雲集。
那少年說完,悄悄一縱身便躍上船,團團聚圓一左一右,看似龐大笨拙,卻毫不掉隊,跟從夏桐生跳上船去。
展龍卻道:“順手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