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子略略緊一緊抓握的手指,柔聲道:“阿憐,忍著些,就快到了。”
那白衣美人淡然道:“活人善變,留之無用,殺了。”
三途河邊,河水翻滾如墨。陰霾天空、血紅花海,更加烘托得那白衣美人豐神卓絕,人間難遇。
展長生畢竟忍不住,指尖微動,放出數道風刃,將那惡鬼斬為數截。
那長槍披髮的奪目金光彷彿驕陽光輝,將陰闇冥府照得亮若白天。
那少年卻哭得愈發大聲,嗓音裡儘是難抑痛苦,悲切喚道:“陸公子,救我!”
那少年初時神采蒼茫,待瞧見陸公子時,方纔回過神來,欣喜叫道:“陸公子!”
那陸公子悚然一驚,待要後退時,那怪物卻換了少年淒楚聲音道:“陸公子,為何要跑,莫非不要阿憐了?”
冥使靈魂,被那金光一照,頓時滋滋作響,化作青煙消逝。
阿憐頓時淚如泉湧,撲進陸公子懷中,哭道:“陸公子,阿憐無能,扳連陸公子刻苦了。”
那冥界之主腔調慵懶,言辭卻森寒如冰、鋒利如針,字字句句,直刺得那陸公子麵無人色,寂然跪伏在地。
如此周而複始,本來麋集的靈魂群變得稀少時,那白衣美人方纔停了進食,伸出紅潤舌尖一舔,神采滿足笑道:“窮鄉僻壤,酒水鄙陋,不敷接待高朋,還望你莫要見怪……陸公子。”
展長生麵色冷峻,緊緊抓緊陣盤,指節發白,急運靈力,身周頓時騰起一圈暴風,利刃層層迴旋,將靠近的幾個冥使斬為碎片。
土牆崩塌,其他陣法不堪一擊,眾冥使自十方八麵將展長生團團包抄,當前一人揚起手中彎刀,斬劈而下,怒喝道:“受死!”
他隻揚手拂袖,頓時一陣冰冷風雪吼怒而生,將陣外火舌連同火牆生生凍至燃燒。
火光沖天、黃土崩裂,那法陣支撐不敷幾息工夫便被耗損殆儘,圓形陣外密密麻麻倒下無數屍首。
那巨大的巨槍卻拔地而起,在半空中突然規複本來大小,堪堪落入展永內行中。
那少年在陸公子身後跌跌撞撞,終究一個趔趄倒在地上,悲聲哭起來,“陸公子,陸哥哥,疼,你看我一眼……”
那老婦人福了一福,龍頭柺杖在地上重重一剁,大地動顫,一道裂縫緩慢竄向防備法陣,黃土牆隨之裂開,崩塌殆儘。
陸公子將那少年緊擁在懷,柔聲道:“傻孩子,是我扳連你刻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