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陸公子悚然一驚,待要後退時,那怪物卻換了少年淒楚聲音道:“陸公子,為何要跑,莫非不要阿憐了?”
展龍道:“哪來的冥界之主,這廝就是常世之刃。”
如此周而複始,本來麋集的靈魂群變得稀少時,那白衣美人方纔停了進食,伸出紅潤舌尖一舔,神采滿足笑道:“窮鄉僻壤,酒水鄙陋,不敷接待高朋,還望你莫要見怪……陸公子。”
展長生麵色冷峻,緊緊抓緊陣盤,指節發白,急運靈力,身周頓時騰起一圈暴風,利刃層層迴旋,將靠近的幾個冥使斬為碎片。
展長生也顧不上多看他一眼,在冥使襲來前,已然取出桃木化石陣盤,接連施放金剛護法陣、黃鐘陣、厚土陣、烈火陣,將本身同那凡人團團包抄。
那陸公子卻服膺冥主警告,萬不敢轉頭,隻立在原地,朝後伸手,柔聲喚道:“阿憐,快起來。”
那美人衣袂招展,彷彿一團白雲輕巧降落在烏黑大地,在那陸公子跟前紆尊降貴地一蹲,伸出烏黑苗條的手指,勾起他下頜,垂眸細細打量,忽而笑道:“你這凡人百無一用,膽量倒忒大,靠著戔戔一匹銷魂錦,竟敢闖我冥界,盜我私物。”
白衣美人輕嘖一聲,索然有趣放手,甩袖而起,倚坐在冥使搬來的廣大水晶椅中,忽而笑道:“罷了,不過戔戔一條靈魂,念你勇氣可嘉,還你就是。”
嗓音清麗工雅,廣寬婉轉兼而有之,鮮明是個青年男人的聲音。
那少年卻哭得愈發大聲,嗓音裡儘是難抑痛苦,悲切喚道:“陸公子,救我!”
展長生卻不聽他辯白,隻緊緊握住斬龍槍,氣勢澎湃刺破冰龍,在漫天冰晶碎屑包抄中,朝那白衣美人衝去。
歌聲起時,展長生毛骨悚然,隻覺那委宛聲音有若一把刮骨鋼刀,鑽入血肉,將滿身骨頭颳得陣陣發酥。
自四周八方朝著白衣美人盤跚靠近的靈魂天然更受不住,展長生麵前就有個身著太古盔甲的兵士俄然倒在地上,騰一聲化作白光飛走,目標直指白衣美人。
一名老婦人立在那白衣美人身後,躬身道:“冥主,如何措置?”
那巨大的巨槍卻拔地而起,在半空中突然規複本來大小,堪堪落入展永內行中。
冥主那薄紅嘴唇又緩緩勾起笑容,冷酷看包抄網愈發縮小,再過一時半刻,便如同甕中捉鱉,能將那兩名螻蟻手到擒來。
它紅舌捲上手腕,猛力一拽,將那凡人扯拽在地,縱身躍上,張口就要朝他咽喉處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