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長生入營半月後,恰逢每季末小比。各營先各自提拔,遴選百名精銳參與全軍比試。
羅厚驚得倉猝跪下,連連道:“將軍息怒!便隻剩這一件事了。那展長生每日晨昏皆自行修煉一套招式,末將冷眼旁觀,那招式雖無殺傷力,卻彷彿包含道法在此中,毫不凡俗所創。”
四周喧鬨無聲,唯有巡查兵火把在黑暗中起起伏伏,蛉蟲清唱,夜風低徊,展龍半個字也未曾答他,展長生卻隻當他允了。
台下數個百人方陣伴同旗官批示,進擊撤退,順次演練雁陣、魚鱗陣、八卦陣、長槍陣等陣型。
夏元昭見他欲言又止,隻道:“固然直言。”
展長生正意氣飛揚,提著斬龍槍等候第七人上擂台,那觀戰的校尉卻揚起手來,傳令道:“伏魔十五營展長生,將你手中兵器交上來驗一驗。”
兩年前鎮國侯沉痾不起,統帥一職便交予九王子夏元昭,授鎮西將軍。
擂鼓陣陣中,士官策馬呼喝,旗號飄蕩,步地如潮流湧起撤退,千餘人步隊如臂使指,指東打西,變更莫測。
這擂台戰為世人各施所長而設,並未對兵器設限,現在這校尉卻有幾分胡攪蠻纏了。
羅厚方纔道:“隻是他於陣型演練上,有些格格不入。”
李阿牛大聲道:“那便請裁判大人稍帶半晌,我等為展長生去借一件軍中的趁手兵器!”
他邁步至那簡格跟前,略加思忖,便提起一件兵器來。
修仙大陸上,功法技擊皆是家屬概不過傳之奧妙,修煉時更是遮諱飾掩,恐怕旁人學了去。
夏元昭身著輕軟書發展衫,正在書房內借一盞油燈寫奏摺,忽聽門外衛兵稟報導:“稟將軍,伏魔十五營羅營尉求見。”
夏元昭畢竟皇子出身,眼界多麼開闊,一見那功法招式,便知展長生所言不虛。他沉吟半晌,便有了計算,“那位仙師但是你師父?”
夏元昭劍眉微揚,薄色嘴唇悄悄一勾,竟令得滿室生輝,“他年紀多少?練習時如何?”
書房門輕響一聲,羅厚已排闥入內,行了拜見之禮後,將手中幾頁宣紙奉上,又道:“我十五營百名精銳,展長生位列七十四名。”
夏元昭不由眉心微蹙,“有事便說,若再這般吞吞吐吐,罰你三十軍棍。”
第二日,則兩兩抽簽搏擊,勝者再抽簽搏擊,如此來去,直至殘剩百人之數。
展長生初來乍到,便毫不顧忌在露天處發揮開來,初時他常常後進,世人隻道那不過是農家自創的粗淺工夫,便是瞧見他踢腿伸拳,也不過隨便一掃,並不往內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