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生澀摩擦的巨響震得旁人鼓膜刺痛,胡不歸兩手緊緊握住劍柄,自上而下揮砍,夏桐生竟生生以兩手扣住劍鋒。那黑劍彷彿在二人手中生了根普通,不管二人如何用力拖拽掠取,俱紋絲不動。
隻是那引得二人決鬥的禍首禍首、藍顏禍水,卻不敢見這廝殺場麵,躲在板屋中不肯前來觀戰。
展長生低歎,“我要殺他養父,相見爭如不見。”
鐺!
嗓音裡又是委曲,又是不甘,又是惶惑。
噗噗幾聲響起,又有兩名侍衛撐不住,口吐鮮血敗退。胡不歸百名侍衛中,已有十一人非常,更叫胡不歸心浮氣躁,恨不能將這肖似他的少年噬骨啖肉,劍招便使得分外孔殷,彷彿一陣急雨,鋪天蓋地罩下。
護國神盾儘去,長寧州現在規複平和,百姓逃過一劫,自是欣喜,州城愈發繁華。
他驅走了侍衛,重新站起家來,麵色青白,氣味短促,卻並無大礙。胸前衣衫上防備的薄薄黃光,正垂垂散去。又抬手在手指間一抹,便取出一柄足有半人高、半尺寬的玄鐵黑劍。
被收納進鎮魂碑卻尚未經煉化的魂兵如潮流湧出,飄飄搖搖四散而去。
展龍在半空化了人身,先把夏桐生遠遠一扔,正同緊追而來的圓圓砸在一起,喝道:“速回穀去,膽敢誤了長生結丹,我將你撕了喂狼。”
本來陰沉的氣候不知何時轉了陰霾,霧氣彌散,緩緩靠近。濃霧當中,模糊有無數人影,帶著陰寒氣味,竟又將校場外頭的瓊英兵士,再度包抄此中。
年長些的侍衛倒是潸然淚下,失散多年,或人這位宗子嫡孫,竟被教養得如此超卓。
那將領一身玄色暗紋的勁裝,神采和順,眼神卻利得令人不敢直視。他笑容溫潤,打量人時卻彷彿在衡量死物,手中提著一柄鐵胎牛角靈弓,居高臨下一掃,柔聲道:“如果封魂咒也擋不住爾等多嘴多舌,本將隻好為王爺分憂。如有獲咎之處,還請各位包涵。”
張易卻麵色古怪,細細查問出那阿涼的住址。
另隻手則如猛虎出岬,青龍離淵,重重撞在那少年胸腹之間。
夏桐生讚道:“有點本領。”
吳寶伸手捏住那慌亂喚他的部屬,略略用力,哢嚓一聲,那部屬的脖子便軟軟垂在一旁,再無半點生息。
頓時幾名侍衛突入校場,驚呼道:“世子!”
銀光橫空,去勢凶悍,角度刁鑽,彷彿一條陰暴虐蛇緩慢殺向那少年。
這陽氣極盛的時候,竟有人驀地打了個寒噤,隨即惶恐朝四周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