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長生不知如何開口時，又聽展龍道：“凡碎刃地點處，皆要毀於天災。”

他便不再同文公公膠葛，垂目一掃，不覺嘴角上彎，暴露些許含笑。

那易總管笑容溫暖，朝展長生一個深揖道：“陛下有旨，若展大人來了，儘管出來便是。”

一股大水攜雷霆萬鈞之勢，撞破窗戶木門，將這膠葛的二人淹冇水中。

利劍出鞘，直指展龍麵門，寒氣鋒利如針，展長生喝道：“展龍，你究竟動了甚麼手腳？”

展長生暗道不好，吃緊喚道：“師兄！”

展長生略支起上身，纔開口道：“師兄……唔……”

門口內侍見展長生靠近，一麵打高簾子，一麵低聲道：“陛下，展大人來了。”

直待似醒非醒，昏昏沉沉時，卻聞聲耳畔一個尖細嗓音固執喚他，道：“展大人，展大人，快醒醒，卯時將過，再不起來就遲了。”

展長生隻覺眼瞼千鈞重，睜眼時一陣酸澀，硃紅帳幔外燭火透明，刺得他兩眼熟疼，不由又出現些淚花。

唇舌勾纏，神泉汩汩輕滲，將魔槍熾熱業火點滴壓抑。

思路紛繁遝來，他恍忽憶起那黃粱一夢，有些分不清真假。如果夢境，為何這長劍也隨他而來？

守門的侍衛悄聲通傳，未幾時黛青門簾一挑，便自門內邁出另一個內侍，麵貌卻同張易無異，文公公躬身道：“易總管。”

隨即被展龍狠狠一撞，頓時痠麻如潮流上湧，吞噬滿身力量。展長生悶哼出聲，又軟軟跌回榻中，又是情熱，又是無助，一時竟紅了眼尾，模糊泛出淚光。

座上天子此時便巍然起家，冷道：“兩日內將對策呈上案前。如若交不出來，不如解下官印，歸田養老。”

簾帳外頭，那尖細嗓音再度響起，又道:“大人但是醒了？”

展長生張口結舌，又是寬裕，又是憤怒，卻顧不得爭辯，隻將那寶劍橫在當胸，皺眉道：“師兄，這究竟是如何回事？”

場中一片唏噓，大家駭得麵無人色，儘數跪在展龍麵前，顫聲道：“遵旨――”

展長生聽這一眾官員慷慨陳詞，神采激昂，言必稱賢人，辭藻華麗，駢四儷六，卻句句言之無物，虛有其表。他隻覺索然有趣，略略皺起眉來。

話音才落，俄然好天一聲驚雷炸響，震驚六合，連這偌大宮殿也隨之微微搖擺。

林林總總，聽得叫民氣頭愈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