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平常,他即便恨透了也不會如此劈麵獲咎人,但一來境地未穩,二來對媯慶之極其討厭,三來,也是出於一種護食心機罷。
顧歎明真一個被她關了三年,一個被她關了二十多年,是化成灰都不會認錯人的,這張口佛祖杜口諸惡的固執尼姑,竟破戒出家了麼?
“恰是。”顧歎昂然答道。
人間事紛繁擾擾,黑河之地倒是安靜如常,楚秦門家後,每年夏季都會從禦獸門采辦大量【烏心荷花】種子,從空中的銀背馱鰩上往下大量播灑一圈,固然成活率不高,但百餘年對峙下來,池沼地已垂垂變得不那麼汙臭了,黑霧起時,間或能看到些天然構成的荷花群落異化此中,好像戈壁中的點點綠洲,彆有一番意趣。
那齊雲修士板著臉,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而黑袍儒修雖長得不惹人厭,乃至還略有些麵善,但看過來的目光深處裡清楚有一絲覬覦色念,明至心中悄悄警戒,不耐煩地回了一禮,妙清則像小主子一樣縮在了她身後。
“楚秦顧歎”顧歎越說實話越刹不住,還彆有些翻開麵具的稱心感,於脆拉開架式,駢指導著媯慶之,寸步不讓,“但是要我將你當年做的功德,在這黑河坊裡鼓吹鼓吹?”
“咦?這不是楚雲峰的楚問麼搞甚麼花樣我必須向門中通報此事”這是齊雲派的。
明真順著他目光看去,一樣身形一震,隻因那對男女組合實在是太令她想不到了,竟是齊雲楚家的楚問和南林寺的妙清並且妙清未著僧衣,弄了件帶兜帽的淡色大氅遮住大半頭臉,言談時雙眼癡癡看著楚問,目光中,儘是濃濃的傾慕之意
“誒,師太留步。”她趁妙清跑到近前,用心拿肩悄悄一撞,卸力止住對方身形,調笑道:“噢對了,現在不該叫你師太了,那該稱道友愛呢?還是姐姐好?”
黑河坊外轉運點,一對男女步出飛梭艙門,男人謙恭儒雅,女子秀美風雅,俱是金丹初期修為,看上去就非常登對,恰是顧歎和明真二人。
蔣少卿私運逃兵被大周書院按律正法是斥地戰役時候的事,顧歎當時候還冇插手楚秦門,明真年事尚小,參謀更不管事,三人對視一眼,都點頭不知。
“齊雲楚問”
被各種百般意味的目光掃來掃去,即便再蕭灑不羈,腰間掛著大銀酒壺的楚問也難沉著,氣得七竅生煙,瞪眼顧歎,目光中烈火熊熊,的確能燒死人。還好他認出是楚秦門的熟人,冒死禁止,冇有當場翻臉。
“你”媯慶之氣得跳腳,也顧不得獲咎楚問了,“你是哪家的,報上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