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下人不曉得該如何辦好，都扣問似地看向王媽媽。

“許是太累了，讓他再睡會兒。”大太太抱著殷覓棠往院子裡走去，悄悄岔開話題，“棠棠跟祖母說說這兩日在宮裡好不好玩？早晨能不能睡好？東西可還吃得慣？和其他伴讀相處得可還好？”

很快，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大群人從內裡湧出去。

殷覓棠的眼皮幾次合上又展開，最後終究合上眼睛躺在爹爹的懷裡睡著了。

“不好！”殷覓棠用力兒點頭，她在王媽媽的懷裡掙紮著。王媽媽怕她摔著，忙蹲下來，將她放下。

“在廚房煮粥哩！”半夜和鳴蟬爭相搶話。

姚婉姝捏著帕子擦了擦濺出來的湯漬，強自平靜。

姚婉姝的臉上有些難堪，一個四歲的孩子如許與她說話，她有些抹不開臉。但是對於殷覓棠說的話，她底子冇法辯駁。她訕訕站起來，賠著笑容說：“四女人，我隻是美意。”

她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很怪的味道。

殷月妍在殷覓棠以後上馬車，她看著祖母抱著殷覓棠對她不管不顧，乃至連一個眼神都冇給。她漸漸攪動手中的帕子。

殷覓棠提著裙子，偷偷從院門溜了出去。印象裡的爹爹向來不會睡到傍晚，並且爹爹曉得她回家必然會去接她纔對。但是明天爹爹冇來接她，並且祖母說爹爹一向在睡覺。殷覓棠感覺不對勁，她很擔憂爹爹是不是病了？還是和孃親一樣丟下她離家了？

王媽媽推開前麵的幾個仆人，掃一眼屋中景象，模糊猜了個大抵。

王媽媽倉猝讓下人又抱來一床被子，細心給殷覓棠蓋好，又說：“四女人，老奴讓陳媽媽在內裡守著，夜裡如果睡不好喊一聲。”

她立即扭著姚婉姝的胳膊，拉著她往外走。姚婉姝低著頭，用力兒咬著嘴唇，下唇沁出一似血痕。

“啊――啊――啊――”

彆看她人小，但是小孩子儘力尖叫起來，聲音可不小，並且因為尖細，非常刺耳。

“祖母讓我返來早點睡，陳媽媽和李媽媽一會兒要抓我去睡覺哩。我不睡，我要去看爹爹！”她像模像樣地拍了拍半夜和鳴蟬的手，“能完成任務不？”

屋子裡的酒味兒的確很濃，刺鼻的酒味兒鑽進她的鼻子裡，惹得她想打噴嚏，但是她擔憂吵著爹爹，隻好忍下來。她謹慎翼翼地翻了個身，仰著頭，望著熟睡中的父親。方纔鬨得那麼大，殷爭幾次皺眉，乃至夢話了幾句，卻始終冇醒過來，現在睡得更熟了。

大太太把殷覓棠抱回堂屋，拉著她說了好些話，恨不得讓殷覓棠將這兩日在宮裡產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說給她聽。一向到吃過晚膳，大太太怕殷覓棠累著，才放她歸去早些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