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易苦笑道：“凡人壽不過百年，統統恩仇情仇伴同代之人的逝去是會漸漸淡忘的，口腹之慾更不消說了，可修界的情仇就是另一回事了，比如你吧，徹頭徹尾的一個天仙，不但美得一塌胡塗並且還花顏永駐，我如何能忘得了放得下呢？”

見他躺了一個時候仍動也不動，鏡水仙妃現出靈體，斜坐在他身側，用一根細草撥弄著他的睫毛問道：“是在為公孫擔憂呢還是想你的仙子呢？”

仙妃故作駭怪道：“你真是太短長了，本來存亡是如此簡樸啊，我這幾萬年真是白修煉了。”

“壽儘而終，他隻要元嬰初期修為。”

仙妃冇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不就是嘛，我是你的小妾。”

尋易奪了細草，眼睛一眨一眨的望著星空道：“我和西陽初入修途時曾相約要酬謝村中父老，但願能給他們找來長生不老之藥。”

尋易哈哈笑道：“彆想對付疇昔，快說，我的事可甚麼都冇瞞你，你也得跟我說點實話才行。”

當晚宿於荒山之巔，尋易不再像先前那樣打坐規複了，而是拿出一塊元嬰石彌補了行路耗費的靈力，然後就躺在草叢中望著滿天的繁星建議呆來。

“他早死了。”仙妃幽幽道。

尋易搖點頭道：“不儘然，而是……我感憬悟透了存亡。”

仙妃掩嘴笑道：“你可真美意義說出口，甚麼明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仙妃撇嘴道：“你這不是悟透了存亡，是因求之有望而生出的棄世情懷，假定現在陪著你的不是我而是蘇仙子，你小子必定比誰都活得努力兒。”

仙妃笑道：“真是兩隻小蠢豬，修士與凡人走的美滿是背道而馳的兩條路，我們所服丹藥是為消解這副皮郛的，凡人則是要保住這副皮郛，延壽藥雖有，倒是要以修為作依托的，凡人是服用不得的，駐顏藥就更彆說了，即便凡人可服用，但那豈不是要被旁人當作妖怪了？徒惹費事罷了。”

尋易望著星空過了好一會才呼了口氣道：“那我此生必定就是隻夏蟲了。”

仙妃收斂了笑容，答道：“我雖是壽修，但化了人形後心性與你們也非常附近了，就此倒可說上兩句，這情與欲本就是你們靈脩最大的拘束，此番回籍你莫非冇悟出點甚麼嗎？斬斷情絲斷絕慾望是不需求決計為之的，跟著修為的晉升，很多東西你天然就看淡了，百年以後你再回籍，對故裡的那份感情必定所剩無幾了，做凡人時你所羨慕的華屋美食現在擺在你麵前你恐怕都懶很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