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看到了靈氣,她都快思疑本身是不是真的入道了,如何彷彿甚麼寶貝到了她手裡,都變成了凡物呢?
“既然人齊了,我帶你們去演武堂。”
一年以後的某一日,顧昭展開眼,發明本身竟不是躺在床上、從睡夢中醒來,而仍保持著打坐的姿式。
中年修士講到最後幾句話時,聲音已經有些飄忽,待講完最後一個字,便直接躺在了地上,閉上眼彷彿入眠了普通,再不管其他。
顧昭終究深深撥出一口氣,隻感覺五識透明,身輕如燕。
固然可惜……但倒是,也好。
顧昭翻開虛骨扇漸漸扇著,眼睛瞄到床上扔著的小燈籠,非常憂愁地歎了一口氣。
“……世有三千大千天下,一芥子為一小界,一千小界為一小千界,一千小千界為一中千界,一千中千界為一大千界。大千天下已不知凡幾,更不消說小千與芥子……我最後踏上仙途時,和你們大多數人的年紀相差無幾,我修煉極少有瓶頸,比及三四十歲,便自發已經站在人間顛峰,我熱中來往於俗世和修士之間,為本身能有當日成績沾沾自喜,直到我來到門中。”
顧昭回想起打坐中靈台一點開闊通透之感,才發覺本來不是夢境。
天剛矇矇亮,顧昭便醒了,還未到辰時,顧昭醒來後便又打坐一會,這才穿衣洗漱,開了門往院門口而去。
扇骨緩緩撐開,虛無的扇麵上現出一片烏黑。
“經此一事,我終究明白,我自發得非常出類拔萃,實在不過是泯然於世人。”廣場上鴉雀無聲,四下亦無風,便聽那中年修士話鋒一轉:“即便如此,我卻並不悔怨將平生破鈔在此事之上……大道有為。我們在大道前,也經常感受力有不逮,隻好適應有為,但這有為,並不代表悲觀與得過且過,要爭的,仍然要爭,要找的,仍然要找,最後哪怕一無所獲,起碼已可證我道,無愧於心。”
張連生公然已經在院子門口等著她。見她來了,笑道:“顧師妹。”
顧昭喊了一聲陸師兄,張連生則搖了點頭:“是我們來早了。”
不再想明台觀,卻經常會想起她去明台觀前的餬口。可回不了明台觀,也意味著她回不去阿誰俗世了。
顧昭翻開扇子,剛纔還光彩熠熠的虛骨扇,此時平平無奇,就像是一柄淺顯的烏骨扇,還是丹青題字一概冇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