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顧昭躺倒在床上，望著船艙頂喚道。

“姐姐不走。”顧越摸了摸她的頭，直起家來看著大開的殿門外，“姐姐是天子，即便死，也隻能死在這宮裡。”

“阿昭，”顧越俄然道：“你還記得兩年前見的那位老阿公嗎？”

顧昭點了點頭，竟好似冇有聽到他的挑釁，回身排闥便走進房中。

顧昭八歲的時候，方和姐姐分開睡，她一人搬去了不遠的臨華殿。一晝半夜，顧昭尚在睡夢中，卻被人推醒，她展開眼，瞥見姐姐披頭披髮地抱著她，滿臉都是淚水，臨華殿的宮人皆是大驚，長公主竟連鞋襪都未穿便一起衝了出去，抱著mm便痛哭起來。

看過令牌，又將他們高低打量了一遍，查問了一番，禁軍侍衛方纔放了行。

一個賣糖人的老奶奶笑嗬嗬地遞給她一個糖人：“餓了吧孩子，吃吧，吃吧。”

常平十八年，孝帝薨，遺詔封長公主顧越為皇太女，臨安王為攝政王，幫手皇太女即位。

顧昭不安地拉著姐姐的衣角，要求：“姐姐不在，阿昭會怕……”

林英暗裡輕聲說了個“哭”字，便掐著嗓子答道：“這位爺，奴家是太皇太後身邊的人，齊王家的小郡主在宮裡走丟，正巧太皇太後碰上了，便叫奴家將小郡主送到齊王府去。”又不知從那裡拿出個令牌。

顧昭不肯走，卻犟不過林英，走了幾步她還是忍不住轉頭去看。

顧昭卻翻了個身抱住姐姐的腰，將臉埋進她並不寬廣的度量裡，用隻要兩小我聽得見的聲音喊了一句：“姐姐……”

統統一如平常。直到顧越及笄禮後。

顧昭驚奇得忘了哭，便見顧越喊來一個寺人打扮的男人，那男人目不斜視，雙手交疊，端端方正地行了一禮。

大抵誰都曉得，長公主的龍椅，不會坐多久。

第二日女帝上完朝後將攝政王留了下來，很快，顧昭便被攝政王帶到一個老道麵前。

人皇大曆九百五十一年，也就是俗世裡的常平八年，周朝長公主顧越出世，四年後，二公主顧昭出世。

顧昭本來就不肯意分開姐姐，低著頭當真嚎啕大哭。

女帝寢宮長樂殿的宮人很快就追了過來，要替長公主將外裳穿好，長公主卻說甚麼也不肯放開mm。

老道衣衫襤褸，一雙小眼睛卻彷彿能發光，他盯著顧昭看了一會，摸出個銅鏡又對她照了照，半晌後便搖了點頭。

“說的不錯，等長公主委身我們，看他王爺府如何說……”

攝政王便歎了口氣，將顧昭送回顧越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