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傘下，是惡鬼的臉……

薄子夏解下腰間的劍，以劍為杖，支撐著一步一步往前挪動。她不曉得走了多遠，但是還冇有走到進城的那條路上，也聽不見溪流的聲音。約莫是迷路了。

“姐姐，我騙過很多人，不止是你。但是起碼有一點我不會騙你……”她用極輕的聲音說道，然後嘴唇湊到了薄子夏的耳邊，像極了和順的親吻，冰冷而不祥的氣味撲灑在薄子夏的臉頰和脖頸上，讓薄子夏忍不住顫栗，“既然你已經在修羅道裡了，那麼你長生永久都離不開修羅道。”

薄子夏在林中扶著樹乾艱钜地往前走。雨不大，絲絲縷縷的，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化不開的霧。未幾時，薄子夏的外套就被浸濕了，水珠從劉海上滾落，雨水滲入冇有包紮好的傷口裡，痛得鑽心。

她極力扭動著脖子，向四周看了看。佛堂不曉得有多大，但是神像之前冇有香火，並且也冇有窗戶，頭頂不見房梁，壁畫也像是畫在砌好的石壁上。薄子夏心中格登一聲，這裡該不會是一間墓室吧？

合德撲滅了靠牆的一排蠟燭，才轉過身緩緩走向薄子夏。薄子夏鎮靜想要退後，無法手腳都有束縛，退無可退。

“你驚駭我？”合德問，走到薄子夏，身邊跪坐下來。

薄子夏看著合德。她脖子和手腕上戴著的金飾映著蠟燭火光，微微發亮；她身後牆壁上是一整幅的壁畫，此中的人物，神袛惡鬼彷彿都活了過來，蠢蠢欲動。薄子夏忍不住建議抖來。

樹枝彷彿變幻成了一個個奪命的鬼爪伸向她。薄子夏在落空認識之前，最後所看到的，是一把飄到她頭上的油紙傘。

“合德，是你救了我？”薄子夏低低問道，“這是甚麼處所？”

胳膊和腿上都有好幾處刀傷，此中有一處流血不止，隻怕再不及時措置，就會有性命之憂。

“我曉得你很驚奇，也很奇特。”合德低頭，將薄子夏散開的頭髮攏起來，一綹一綹在她的肩頭重新披垂開，燭光在她的臉頰上投下睫毛的暗影，“我今後會奉告你是如何回事。現在你還是好生養傷吧，我會遣人來照顧你。”

“你老是如許。”合德望著薄子夏，“我一向弄不懂你在想甚麼，即便是這個時候，你就如許看著我，彷彿甚麼都等我說出來，等我奉告你。”

薄子夏醒來的時候，頭疼得短長，認識卻另有些恍惚。

“這是那裡？”薄子夏挪開目光，四下環顧。這裡像是一個佛殿，處所很大。靠近她這一側被一排蠟燭映得如同白天，牆壁上有五彩斑斕的壁畫，而彆的一側供著五尊佛像，但是看不清供奉的是甚麼佛。薄子夏第一次見到佛堂是如許的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