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鬼道的門人進山,在一個粗陋的窩棚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嬰孩,四下尋覓,卻一無所獲。白瑜不知所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隻尋到她的一雙繡鞋。山中白瑜的墓中,葬的便是這雙繡鞋。
白袖蘿轉過身望著乾達婆,當真地說:“這是我的母親,白瑜。”
白袖蘿咳嗽了幾聲,才說:“不會死在這裡。”暗道另一頭並冇有被堵死,但是倒是通向陣勢最不成捉摸的暗河。兩人漸漸地朝著暗河的方向走。
乾達婆踏上小舟的時候,心臟砰砰跳得短長。她以往被人寵著慣著,此時除了吃驚,竟然有了些驚駭的感受。白瑜一下接著一下撐著船,暗河中水很淺,並且水道狹小難行,但她看起來彷彿並不吃力。乾達婆俄然就想起婆雅稚曾經對她說過的,她和白瑜有好幾分類似,但是這個在舟頭撐船的人,卻早已辨不出昔日絕代才子的模樣了。
白瑜跟從那少年沿著山道走了未幾時,就見從山高低來一個穿戴紅色道袍的年青羽士,瞥見少年,和顏悅色地問道:“師弟,你方纔去了那裡?”他固然是跟婆雅稚說著話,目光卻立足在跟在身後的白瑜身上。他就是二十年前的淩令靈。
白袖蘿搖了點頭,勉強笑了起來:“不是難過,是高興。”她沉默半晌,輕聲問乾達婆:“我們今後該如何?”
阿誰少年說:“女人,你要在那裡落腳?不如去前麵的厲鬼道,那邊是我的家。”
“當時大雪封山,母親逃進山中幾個月後,雪化了,厲鬼道的門人進山尋覓,才找到了剛出世的我,卻冇有找到我母親,他們都以為是母親已經死了,屍身被野獸拖走。不久後,淩令靈遠走,當時隻要十五歲的淩小五就成了厲鬼道道主,我是和淩修一起長大的。我奉告淩修我冇有七情六慾,到了二十五歲時便會死,都是為了讓他幫我,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婆雅稚和淩令靈……”
“你想明白了?……伯父。”白袖蘿輕聲問。她第一次開口叫淩令靈為伯父,是終究的告彆,亦是遲延著時候,不曉得合德和薄子夏甚麼時候才氣逃到安然的處所。
肩膀猛地被抱住,口鼻被袖子掩住,以免吸出來煙塵,白袖蘿曉得白夢玨始終在她的身邊,固然仍然身處傷害當中,她卻放下了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