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跟著一起去嗎?”見合德站在原地不動,薄子夏小聲問。
乾達婆歎了一聲,漸漸走過來,打量著婆雅稚的屍身。
“先等一下。”合德走到婆雅稚的身邊跪下來,雙手合十,深深躬身,髮梢浸入空中半乾枯的血裡。合德念著梵語的經文,像是在與她這所謂的“父親”最後死彆。見她這幅模樣,薄子夏內心有些淒然。合德與婆雅稚該當是有豪情的。但是她轉念一想,當時將厲鬼道滅門的主謀,所謂阿修羅王就躺在此處,輕而易舉被他的親生女兒所刺死,又感覺心中頗不是滋味。
“我要去地牢的十五層之下。我曉得那邊時嚴禁阿修羅家屬進入的,但是現在阿修羅王已死,想來你也很獵奇吧。”淩令靈悄悄歎口氣,臉轉向了白袖蘿,不知是陳述還是抱怨,“你殺了他倒是痛快,但是很多事情今後都成了奧妙。既然死人不能開口發言,無妨一同去看看。”
話還冇有說完,婆雅稚俄然吸了一口寒氣,愣在了原地。薄子夏看到白袖蘿不知何時從袖中掣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刀,刺入了婆雅稚的胸膛當中。傷得或許並不深,婆雅稚站在原地未倒下,隻是從臉上的肌肉到手指尖都在顫抖著,血排泄來,洇紅了衣物。
“你配不上她,但是你孤負了她。”白袖蘿打斷了婆雅稚的話。
薄子夏的目光超出暗中去打量白袖蘿和婆雅稚,但願能尋覓到他們麵龐上類似之處,隨後內心又是一沉,白袖蘿既然開口管婆雅稚叫“父親”,莫非是說她要皈依修羅道?當真如此的話,白袖蘿的態度倒顯得耐人尋味了。
滿室的燭火驟亮,隨後又暗了下去,燭影在牆上搖擺出可怖的影子。婆雅稚口中湧出了深紅色的血,眼睛大睜著彷彿要看清楚甚麼,終究還是逐步地失了神采,手從胸口滑落下去,上麵滿是鮮血。
“你痛恨白袖蘿嗎?”薄子夏問合德。
薄子夏不明白合德這句話是甚麼意義,莫非是說合德也曾想殺了婆雅稚?來不及想太多,她隻沉默著持續跟合德沿著暗中的走廊往前走。修羅道此時空無一人,隻要前麵幾小我的腳步聲,隔著濃濃的黑霧傳過來時,帶著反響,顯得非常駭人。薄子夏有些驚駭,合德便扣緊了薄子夏的手指。她的手很涼,唯有手心溫度相觸之處纔有一些暖意。
薄子夏站在一邊,她清楚明白麪前這就是滅門的仇敵,現在仇敵將死,血腥味在濕冷的氛圍中散開,她卻冇有甚麼稱心的感受,或許是因為白袖蘿的笑容太為暗澹,薄子夏除了震驚以外,心中隻餘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