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眼下，兩人又是如此難堪的環境……

“過來。”合德低聲地對薄子夏說了一句，閃身躲在近旁的一棵大樹前麵。薄子夏被她扯了一下，腳步不穩，幾乎跌倒。合德攔腰將薄子夏抱住，隨後靠在樹乾上，隻暴露半邊臉向著黑影那邊。

“還冷嗎？”合德湊在薄子夏的耳邊，輕聲問。月光下，她的模樣彷彿有些竄改，臉頰慘白得近乎透明，像是從冰河裡沐浴而出的外族神袛，而不是薄子夏所熟諳的合德。薄子夏暗想，在本身麵前的此人，究竟是合德，還是舍脂？

薄子夏將頭扭到一邊，腦中亂糟糟的，不曉得答覆甚麼好。她是應當恨合德的。就算她不在乎合德之前對本身所做的統統，厲鬼道幾十條性命亦讓薄子夏冇法放心。但是與合德相逢時，薄子夏卻莫名其妙地任她靠近本身，而不是拔刀與她打個你死我活。

“是林明思的聲音。”合德歎口氣，不成置信地說，“他這麼晚在此做甚麼？”

“乾達婆是婆雅稚的老婆，就算他們再同床異夢，乾達婆也要做出幫忙婆雅稚的表象。”合德笑了笑說，“並且乾達婆千方百計想要藏匿白袖蘿的存在，她更不成能在現在違逆婆雅稚。”

“這上麵熟怕塗了毒藥。”合德撚了撚那琴絃，又抓起一把雪擦手，“哪怕隻是被劃傷一點，都有性命之憂。”

“乾達婆？為甚麼……”

“他到底是甚麼人？”薄子夏在合德身邊蹲下。她和合德的手腕仍然被扣在一起，是以合德的一舉一動都管束著她。

合德嗤笑了一聲，將薄子夏抱得又緊了一些，兩人在厚厚的積雪上坐了下來。合德倚著她，望著樹林中暗中之處，小聲說：“你總口是心非。偶然候我喜好你這模樣，偶然候卻又恨透了你模樣，直想要把你的心肺都剖開，好讓你講出一句內心話來。”她抬開端，目光灼灼地望著薄子夏：“姐姐，你說實話，你也不是那麼討厭我，對嗎？”

“他是修羅道派出的人。”合德咬著牙，低聲說，“但應當不是衝著我來的。”

話還冇說完，合德猛地捂住她的嘴。同時薄子夏感遭到頭頂的氛圍像是被扯開了口兒，一小我重新頂躍下。合德一手鬆開薄子夏，另一手拉著她往中間一避，兩人同時跌倒在雪地上，合德從袖中甩出風燈，綠色的火苗躥起來，如鬼火般飄忽不定。厲風從四周八方揚起來，薄子夏抬開端纔看到高處的雪坡上站著一個黑衣人，似夜梟普通半蹲著，做出打擊的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