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排闥走出來，仍然是小小的院子，因為有幾日冇返來了，滿地都是落葉。薄子夏走上樓後，冷不丁見窗前站著一小我，映著窗外星光，把她嚇了一大跳。但是她認出了那小我影，也就不感覺驚駭了：“合德？”

“我忍不住，想要見你一眼。”合德說，手臂一揮，手鐲叮噹作響，桌子上的一盞風燈俄然亮了，火苗慘綠色，映得合德的神采看起來非常可駭。

她的腿一軟，坐倒在地上，腦袋中一片空缺。過了很長時候，才勉強站起來，從腰間抽出劍來，低頭去看地上斑斑點點的血跡，順著院牆一起滴到門外巷子上。夜色並不黑，在石板路上看得也清楚，薄子夏心下一橫，也不管另有具無頭屍身就在自家院子裡，乾脆沿著滴下的血跡一起追蹤。

“你說甚麼？”薄子夏皺著眉頭問。之前合德就愛說莫名其妙的話，但是冇有哪一次她說出的話，會像現在如許莫名其妙得讓民氣驚。

薄子夏表情煩悶，疑竇重重。為甚麼會說有“比死還要可駭的事情”？袖女人到底曉得了甚麼，卻不肯奉告她？她想著本身到底之前乾過甚麼天怒人怨的事，想來想去都感覺本身的操行實在可稱高風亮節，就算尋仇也尋不上她。

至第二日晌中午，厲鬼道世人的屍身已被查抄，勘驗結束。死者是皆被一種頎長而薄，形狀獨特的彎刀所殺，受傷處和力道卻不儘不異，大略凶手有十幾人，不然仰仗一人之力，也很難一夜就屠儘厲鬼道。曾經道主部下的護法淩修暫任道主，將死去的門人安葬，並動手清查滅門之事。

在院子中，薄子夏看到鐘師兄的屍身倒在地上，頭卻已經不見了，血鋪到滿地的落葉上，緩緩伸展開來。溫熱的血重新頸斷出噴灑出來，四周卻早是空無一人。她倒抽口寒氣，又反身跑上樓去，公然合德早已不見了。

拉她的人戴著麵罩，但薄子夏聽出她的聲音，是白日裡下山的那王謝人。

鐘師兄鼻子裡哼了一聲：“白袖蘿，我早就思疑她了。她也不是甚麼好東西，公然厲鬼道滅門之事與她有乾係。”

薄子夏喘了口氣，也不曉得說甚麼好。合德果然冇有死，合德返來了。這麼說，那天早晨在廟中的統統都不是夢，合德也的確是吻了她。也恰好是在那天早晨，厲鬼道被滅門了。

薄子夏順著血跡跑到了城中的河邊，血跡消逝不見了。她四周打量，驚奇地發明此處竟然就是嚴玉樓的住處。

或許，隻要一小我說過恨她吧。那就是合德。實在合德在分開薄子夏之前，合德曾莫名其妙地對薄子夏發過一場脾氣，但是薄子夏乃至連她為甚麼要活力都不曉得，天然就冇有太多理睬。時過一年多，再去回想此事，薄子夏也隻做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脾氣喜怒無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