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弊端?”
山路積了雪,格外難行。薄子夏單獨走在山道上,仰臉望向白茫一片的山頭,思考見到淩修以後第一句話該說甚麼,是裝著漂亮的模樣問安,還是指著對方的鼻子怒罵:“我是來見袖女人的,你給我滾。”
內裡的雪越下越大,樓下央金的阿爸已經用吐蕃語大聲地催了起來。薄子夏聽到一陣短促的腳步聲,踩得驛站木製的樓梯咯吱咯吱響,薄子夏出門一看,央金又氣喘籲籲地跑了上來:“阿妹,送我一程吧。”
“子夏,有件事我想要奉告你。”白袖蘿躊躇了半晌,終究開口,“你不要像我如許,為了彌補一個弊端,去犯更大的弊端。”
央金點了點頭。她將盤起來的辮子散開,讓風從發間吹過:“如果你等不及了,你就向西走,翻過唐古拉山,到吉曲去,你向路人探聽唱歌的央金梅朵,他們會給你指路的。”
薄子夏再度墮入了茫然,她不曉得該往那裡去。回厲鬼道,既見不到袖女人,又實在不想看淩修的那張大臉;回城中的居處,怕被合德逮個正著。思來想去,她想到了嚴玉樓,不如先在嚴玉樓的住處過幾天,再另做籌算。
“我是為了救我本身,以是讓修羅道的人覺得我都已經死了。淩修幫我圓了這個謊。”白袖蘿的神采看不出甚麼波瀾,聲音卻變得悲慼起來,“他為我造了這座墳,內裡放的是彆人的屍身,好瞞天過海,讓修羅道的人都覺得我死了。然後我扮成修羅道的乾達婆,混進了修羅道。”
“我……”薄子夏想起了合德,彷彿有些明白過來白袖蘿這麼提示她的企圖。
薄子夏踩著積雪繞到後山,她發明有一行足跡從山上延長下來。莫非另有人在這風雪氣候來掃墓嗎?薄子夏循著足跡走到厲鬼道世人的墳地,見此中立著一名白衣女子,她的衣袂和頭髮被風雪撩了起來,彷彿頓時就要被從山頂掠下來的風所吹散。
央金伸手,彷彿想要擁抱她,但是畢竟也隻是握了握她的手。央金手心的溫度還冇來得及傳到薄子夏身上,她便扭頭上馬,馬蹄聲在雪中逐步遠去。薄子夏目送著央金逐步走遠,開端央金還幾次轉頭,對她揮手,厥後央金的身影小得看不到了,也不曉得她另有冇有轉頭。
“我一向都顧慮著你。”薄子夏說的是實話。自從兩人莫名其妙地彆離以後,一向到現在才相逢。她將臉轉向一邊,眼淚被風吹乾了,眼睛發痛,“我覺得你真的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