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中午不久,就見央金那些家人都神采凝重地返來了,他們卻並冇有急於上樓,而是聚在樓下烤火說話,隻要央金的哥哥頓珠捂著胳膊走上樓,也不管薄子夏還在房中,低聲跟央金說了兩句,便解下一隻袖子。他的胳膊上有一道細細的刀傷,正往外滲著血。
“忙?”薄子夏隨口問了一句,央金連連點頭:“我們有個仇敵在這城裡,阿爸他們是去報仇的。不過你不消驚駭,這事跟你冇乾係。”
“遺物?”
合德妒忌送給薄子夏綾花的師兄,妒忌薄子夏恭敬的厲鬼道主,也妒忌和她要好的白袖蘿。但是就算現在這三小我都死了,薄子夏仍然冇有愛本身。
“總能找到的。”薄子夏安撫道,她不明白為甚麼丟了一個轉經輪讓央金這麼衝動,大抵是央金對她阿媽的豪情非常深厚吧。央金低著頭,俄然抱住了薄子夏,把臉埋在她的肩膀上,小聲抽泣了起來。薄子夏拍著央金的後背安撫,就像兩三年前安撫合德那樣。但是在她的影象中,阿誰合德確切是死了,連帶影象都變得恍惚了起來。
央金與她抵足而眠,床鋪並不寬,兩小我一同睡有些擠。薄子夏聞著央金身上那股藏香異化酥油的氣味,聽著她的鼾聲,內心倒感覺結壯了很多。她與這群吐蕃人素昧平生,就算彆有目標,也不是衝著她來的,留在此處,反而最為安然。
“修羅道跟吐蕃冇有乾係。”
“都死了?”
“舍脂。”他對合德點了點頭,“我要去見阿修羅王,城中的阿修羅家屬,有很多人被殺了。”
合德想著初度見到薄子夏的景象,彷彿記不太清了。但是卻始終記得下雨時薄子夏撐著傘,牽著她的手走在泥濘的山道上,當時她穿的是淡綠色的裙子,泥點濺在她的裙裾上……另有夏季時,薄子夏在小院中掃雪的模樣。她仍然穿戴一樣的裙子。麵前薄子夏的身影俄然消逝,變成班駁的蓮花燈,火苗在半盞燈油中幽幽跳動著。那火焰背後,突然閃出一張惡鬼的臉,那是合德的魘。
央金嘻嘻笑了起來,臉上閃現兩個酒窩:“阿叔也誇我唱得好,比我阿媽唱得要好呢!”她興沖沖地說個冇完:“在這裡唱也唱不開,真不痛快。夏天的時候在吉曲河邊的草地上唱,太陽照在雪山上,雲從天上流疇昔的聲音都能聞聲,草地上隻要犛牛在吃草,那才讓民氣裡歡樂。”
“修羅道確切跟吐蕃冇有乾係。”閻摩將轉經輪再度收好,“但厲鬼道和吐蕃卻大有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