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要開了!乘船的快來!”泊在水灣中的內河客船上,船頭正大聲號召著。薄子夏方回過神,將頭巾重新披好,倉促踏著水去登船。
“我叫薄子夏。”薄子夏低聲說,不曉得該如何編排本身的身份,“我是……是跑出來的……”聲音到了最後,已經越來越低,“不能讓他們抓到,不然我就會死……”
薄子夏拔出彎刀,向後退了好幾步,直到撞到船舷上。這類新月形的飛鏢在她麵前殺死了好幾人,而她連是誰擲的都不曉得。
“有點燒,應當將近退燒了。她身材好。”這是個少女的聲音,宛轉若銀鈴,非常動聽。
為今之計,隻要從速到江邊乘船,分開丹陽。越快越好。
她拚起最後的力量,胳膊奮力撥了幾下,水下的暗潮卻將她往江心拖去,目睹是離河岸越來越遠了。
薄子夏卻冇有笑,內心叫聲苦。她千方百計想分開丹陽,冇想到又返來了。不過央金說的話也有些令人生疑。吐蕃人換鹽換茶,多數都走蹚古道,丹陽倒是在東邊。他們來此地的目標定然不但是換鹽茶這麼簡樸。
此時已近傍晚了,街巷上隻要稀稀落落的行人。薄子夏倉促的腳步踏在青石板路上,一刻也不敢逗留。會不會被鎖匠的家人誤覺得是殺人凶手,薄子夏來不及去想。她感覺胸口發悶,腿像是灌了鉛普通,但是不能停下來。
客船蓬頂傳來砰砰幾聲響,薄子夏心神稍凝,腳踩著船舷用力一躍,跳到了棚頂上來,那上麵公然立著一個蒙著臉麵的黑衣人,見到薄子夏跳上來,伸開右手五指,便見一物飛來。薄子夏反應快得驚人,猛地側身避開,握住彎刀一格,便見一個閃著銀光的新月飛鏢落到江水中去。黑衣人彷彿也並不戀戰,沿著船篷跑遠幾步,將甚麼粉末朝薄子夏這邊用力一拋,船頂覆著的稻草頃刻便燃了起來。因得這些稻草都是濕的,火著不起來,但濃煙滾滾,嗆得薄子夏以袖掩口,連連咳嗽。
正在絕望的時候,薄子夏聽到有槳劃水的聲音。在她昏黃的視野裡,呈現一艘向她駛過來的劃子,船上坐了好幾小我。他們是修羅道的嗎?薄子夏不曉得,但求生的本能讓她儘力伸起*的胳膊,向著小舟揮動。
薄子夏正鎮靜無措間,忽聽霹雷巨響,船頂被燒得塌了半截,船柱幾乎砸中她,煙塵和火苗自船麵上躥起來,船身開端狠惡搖擺。眼看船就要翻了,薄子夏彆無他法,退無可退,隻得縱身一躍,跳入江水中,向岸邊泅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