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了應家門，應弘就不見蹤跡，我二人被個小丫頭領到了內院暫歇。一屋子鶯鶯燕燕，像極了晚會背景籌辦的演員們。我稍事探聽，便知除了本地聞名的梨園子黃鶯啼，另有十幾個妙音坊的娘子，剩下的都是應府自家的伶人女先兒，並才藝卓絕的丫環們。我和藍水心雖是被特地請來，倒是不入流的。

中間冷眼圍著一圈人，藍水心正跪趴在地上掙紮著要起來。

翠衣娘子暴露欣羨的神采：“如果能給至公子二公子當個偏房，他們如何的缺點我都不介懷。”

那小丫環道：“這另有假的？我來了不過一年，前幾天也是第一次見至公子，方知世上另有如許標緻的男人，他坐在院子裡操琴，便和神仙似的。”

我聽到這聲音，身上一僵，忙捏出更加奉迎的語氣道：“不知二公子台端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應弘平素多著黑衣，本日因為老太爺的喜壽，打扮大不不異。他頭戴金絲攢珠八寶冠，身著一件暗紅色繡金線的錦緞長袍，腰間一條玄色蟒帶，繫上繁複的五色絲絛，下懸一塊墨玉。這一身精美服飾，更加襯得他身材英挺，端倪如畫。

我這纔看到地上躺著她的琴，中間裂了個大口兒，琴絃也斷了幾根。藍水心抱住古琴，身子顫栗，竟然落下淚來。

馬車在離應府正門兩條街的處所就停下了，我不滿道：“如何這麼早就要下車？”

小鬟笑道：“誰曉得呢？冇見過那麼冇端方的蜜斯。每天跟漿糊似的黏著至公子，見了人連個禮數都冇有。傳聞是至公子的大夫？巫離人？我看，是屋裡人還差未幾！”她彷彿對這龍女人相稱不待見，調侃道：“另有人說這女人生得都雅，天上有地上無的，如何看都不過是個山裡丫頭，彆說跟咱家蜜斯比，二公子身邊一個丫環，她都一定及得上！”

一個唱曲兒的翠衣娘子正向個丫環問道：“傳聞至公子品德極俊美，不知是也不是？”

應弘諷刺道：“你往外邊看看，可另有走馬的處所冇？”

我忙好言安撫：“無妨，古琴應家必然有的，一會兒借一架就是了。”

藍水心對應弘款款地施了個禮，客氣又恭敬，並冇暴露任何不當的神情。應弘對她也甚是有禮，幫她拿琴指路，很有點謙謙君子的風采。路上三人坐同一輛車，應藍二人有一搭冇一搭地聊些曲調琴師，竟然相稱投緣，我與他們冇有共同說話，也樂得在一旁假寐。

我探出頭去，隻見前邊熙熙攘攘，門路兩邊停著各式百般的車馬，並男男女女的主子不下幾百人。我嚇了一跳，如許的人丁密度，倒跟上放工岑嶺期似的。我吐了吐舌頭，應家家大業大，公然名不虛傳，來慶壽的都跟趕集的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