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及遁藏,隻聽到“叮”的一聲,然後又是持續不竭的金屬撞擊聲,待我反應過來,麵前兩個男人已然戰成一團。
劉豹子冇有病篤掙紮,反而連連叩首道:“多謝楚公子饒命。”我心下迷惑,莫非落到這楚凡手裡比見官還可駭嗎?不過獵奇歸獵奇,我不敢和如許的江湖人過量來往,這便轉頭尋高晚成:“高掌櫃,我們還是走吧。”
我這才明白過來,本來高晚成早就約了那少年在此相會,難怪會這麼美意陪我來茶館聽書。楚凡彷彿對我頗感興趣的模樣,夏雲軒和高晚成聊了起來,他反走過來與我搭訕,問我姓名來源。我照著先前亂來高晚成的,將編出來的逃荒說法講了一遍,他不置可否,隻是笑道:“本來袁女人是異國人士,孤身一人,可有甚麼籌算?”
“當然使得。不過袁女人一個女人家,如何曉得這很多武林軼事,楚凡很感興趣呢。”他眯起眼笑,麵龐是極歡愉的,不知為甚麼?我卻產生了一絲防備之意。
我道:“你方纔不是說我書說得好嗎?我就平話餬口,莫非使不得?”
夏雲軒點頭道:“甭跟我說,這些項目我可不懂,不懂。照我看,你直接讓這位女掌櫃帶了衣服到應府裡去,跟我舅母講就是了。”
我立時便想問“那是甚麼”,生生忍住了,想起那是我給羽絨服編的名字。可他這句“我們店裡”又是甚麼意義?
少年喜道:“你來了就好,我之前命人去跟你說的那件事,你可有下落了?”
那人苦著臉道:“你方纔說殺人越貨的劉豹子,那不是說我?我和你素不瞭解,你是如何認出我來的?”
我趁機擺脫掉楚凡隱晦的查問,忙不迭地走到高晚成身邊。聽他解釋了會兒我才明白,本來這夏雲軒家裡是城中大戶,比來他的舅母過壽,夏雲軒命人聯絡了高掌櫃,想尋件希奇東西作賀禮送去。高晚成道:“夏公子傳聞我們店裡新進了一件飛雪飄絨斑斕氅,甚有興趣。袁女人,你便將這衣服的好處說道說道。”
過後我在茶館裡講這件事時,每一次都是鎮靜非常,絮絮著將那魁偉男人如何持刀搶攻,那漂亮公子如何架劍抵擋,盜賊如何告饒,大俠如何取勝,一招一式都說得清清楚楚。隻是當時觀戰的我,遠冇有如許安閒。
他一擺手,笑道:“舉手之勞。剛纔女人的書說得甚好,楚凡佩服。”他對那少年道:“雲軒,你叫個小廝來,把此人綁去見官吧。”
身邊的茶客都慌了神,一時哭爹喊娘,捧首鼠竄的大有人在,店夥掌櫃等人也都躲到角落,不敢轉動。高晚成一把拉了我靠著桌子蹲下,低聲道:“彆亂動,刀劍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