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斬碎幻象的頃刻，三百盞青銅燈自深淵升起。燈芯躍動的墨焰中，竟閃現沈墨被鎖鏈貫穿的身影——銀藍髮絲滲入血汙，額間圖騰爬滿玄色裂縫，而貫穿貳心口的……恰是她曾刺入本身靈台的那柄霜刃！

沈墨在毒發瀕死時，用最後靈力將破陣密文刻入她命魂深處，“他早把答案藏在了循環裡。”

“沈溟！”她俄然縱身躍向陣眼，霜刃貫穿本身左掌。鎏金血液順著劍鋒注入冰棺，與沈墨殘魂的銀藍光焰融會的頃刻，蝕骨幽曇突然殘落。花瓣化作利刃斬斷墨絲，沈溟額間圖騰俄然迸裂：“你怎會曉得破陣之法？！”

“假的。”她咬牙揮劍劈向燈陣，鎏金光紋卻被墨焰吞噬。沈溟的低笑自四周八方湧來：“八百世前你為他擋箭時，可曾想過這柄劍終會刺穿他靈魂？”

“第三百世，你操控我刺向貳心口時……”陸昭染血的手按上冰棺，鎏金與銀藍交叉的光紋中閃現實在畫麵——

叮鈴。

往生陣完整補全的頃刻，北冥之淵的氣象如退色水墨般剝落。陸昭踉蹌跌入幻景，隻見藥王穀地窖深處，穀主正將半枚桃木簪按入少女眉心。而那少女的猩紅瞳孔中……流轉著與沈溟不異的墨色星雲！

“你的命魂早與他血脈相連。”沈溟的虛影自燈芯走出，指尖輕點她腕間墨痕，“他每世剜心救你，不過是在用靈族血脈豢養長夜容器。”

青銅燈陣接連炸裂，沈溟的吼怒與玉鈴碎響交叉成網。冰棺中的沈墨殘魂俄然睜眼，指尖銀藍星砂凝成鎖鏈纏住陸昭手腕：“看頭頂！”

冰層俄然炸裂，腐朽的桃木根鬚纏住陸昭腳踝。根節吊掛的玉鈴盪開音波，她腰間的銅鈴竟不受控地共鳴震顫——

“你猜此次，是誰的靈魂在門外？”

暴風捲著冰屑掠過青銅巨門殘骸，門縫溢位的墨色星雲俄然凝成一隻巨眼。瞳孔深處浮出沈溟含笑的麵龐：“好師妹，這雙眼睛可還熟諳？”

深淵穹頂不知何時閃現九百枚星砂石，每顆石心都封存著她某一世消逝的靈魂。而石群中心懸浮的青銅鼎內，初代族長的殘魂正貪婪吸食著星砂之力——

“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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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族祭壇之上，少年沈墨跪在冰棺前。大祭司將淬毒的星砂刃刺入他脊骨，銀藍血液卻順著棺底暗紋，流上天脈深處某具少女屍身的心口。那屍身的麵龐……與陸昭第一世作為藥人死去時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