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驟起,噬靈花海化作旋渦。
“大祭司?”沈墨的星砂劍收回悲鳴。八百年前主持弑聖典禮的靈族長老,本該隨長夜封印灰飛煙滅。
“不是真的......”陸昭的霜刃刺向鏡麵,劍氣卻被反彈。鎏金血液濺上鏡麵,實在場景突然閃現——鏡中的沈墨渾身浴血,正徒手扯開胸膛,將三枚星砂石塞入瀕死的聖女心口。而大祭司與沈溟站在暗影裡,傀儡絲密密麻麻纏上沈墨的靈台。
“阿昭,信我最後一次。”沈墨俄然握住她持劍的手,星砂劍調轉方向刺入本身心口。銀藍血液噴濺在魂契花印上,墨色裂縫如遇天敵般緩慢減退。
燈芯躍動的不是墨焰,而是純潔的銀藍色。燈罩上映出的畫麵裡,少女期間的聖女正在栽種星砂花,而她腳邊玩耍的小童,眉眼與沈墨普通無二......
焦土俄然隆起無數鼓包。
機括咬合的輕響盪開,地脈震顫卻未如預期般停歇。渾天儀大要俄然爬滿蛛網狀墨痕,星軌針猖獗扭轉,終究指向陸昭心口。
沈墨沉默著扯下玉佩,指骨在月光下泛出詭異青芒。本來純潔的靈族聖物,現在爬滿與陸昭心口如出一轍的墨痕:“當年剝離聖女靈魂封入石像時,她的執念太深......這截指骨,是獨一能管束長夜之心的鎖鑰。”
墨色碎片如暴雨傾瀉,每片都映出不應時空的本相。陸昭的魂契花印暴漲,九百世循環的影象大水沖毀長夜編織的謊話。她瞥見沈墨在每世循環絕頂,都會剜出心頭血修補聖女靈魂,而那些血珠終究彙成她魂契的鎏金光紋。
濃稠黑霧中踏出個身披殘破祭袍的老者,褶皺的麪皮下模糊可見墨色經絡跳動。陸昭的魂契花印俄然刺痛——老者枯掌間握著的,恰是聖女石像缺失的左手!
“他在借你的魂契反噬地脈。”沈墨掌心覆上她胸前裂縫,銀藍血液滲入墨紋,卻如泥牛入海。陸昭驀地按住他手腕,鎏金瞳孔映出駭人氣象——渾天儀投射的星圖中,代表長夜之力的墨色星雲正吞噬鄰近星砂,而此中一顆被蠶食殆儘的星鬥,鮮明刻著靈族聖女的徽記。
沈墨的靈族圖騰突然暗淡。
“你早曉得石像殘破。”陸昭劍尖輕顫,魂契花印隨情感顛簸忽明忽暗。九百世循環間,沈墨從未提及這截指骨的存在。
拂曉來臨時,九幽之墟歸於死寂。
陸昭獨坐殘破渾天儀前,掌心躺著完整碎裂的聖女指骨。骨片內側顯出微雕密文,唯有感化沈墨銀藍血液才氣閃現——那是指向靈族禁地的星軌圖,而圖末標記處,畫著朵含苞待放的蝕骨幽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