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俄然收回脆響。沈墨心口處的星砂開端流轉,那些消逝的靈魂從四周八方集合。陸昭看到他睫毛上的冰霜熔化,卻不敢伸手去接那滴將落未落的水珠——她的指尖已經透明得能瞥見底下的白骨。
劍鋒俄然調轉。沈墨將星砂劍刺入本身心口,鮮血噴濺在比來的青銅燈上。穀主收回慘叫——那盞燈的火焰中竟閃現出他當年竄改循環契的畫麵。本來沈墨早在第一世,就將本相封在了本命魂血裡。
沈墨展開眼時,最早聞到的是潮濕的黴味。月光透過窗欞照在青磚地上,他盯著本身無缺的雙手怔了好久——這清楚是藥王穀弟子房的佈局,可案頭那盞青銅燈,倒是陸昭及笄那年他親手鑄的賀禮。
"捨不得了?"穀主把持的傀儡踱步而來,指尖燃起陸昭本命魂火,"當年你為救她擅動往生陣,就該推測有本日。"
"好徒兒終究發明瞭?"
"醒過來!"沈墨將血珠按在她眉心。陸昭睫毛顫抖時,幻景開端崩塌。
陸昭低頭時呼吸驟停。那些本該消逝的鎖鏈印記,現在正在皮膚下爬動成新的符咒。沈墨俄然狠惡咳嗽,唇角溢位的血珠裡浮動著星砂——往生陣的反噬開端了。
青銅樹的螢火俄然開端進犯冰棺結界。十萬亡魂的怨氣得不到超度,正在陣法中橫衝直撞。陸昭想要起家結印,卻被沈墨按住了顫抖的手。
桃木簪爆開的血霧中,沈墨看清了陸昭靈台深處纏繞的傀儡絲。那些泛著青光的細線穿透她的琵琶骨,末端連接著九百盞破裂的青銅燈——本來穀主竟將她的靈魂做成了活陣眼。
藥王穀主收回野獸般的嘶吼,亡魂化作的鎖鏈正在吞噬他的修為。陸昭卻望著冰棺底部那些刻痕輕笑:"您當真覺得,九百世循環隻是沈墨一廂甘心?"她俄然扯開衣衿,心口處鮮明是九百道疊加的疤痕,每道傷痕都泛著星砂的銀光。
"但昭兒冇有。"沈墨又刺穿三盞命燈,每盞都映出陸昭偷偷儲存影象的畫麵。當第九盞燈亮起時,全部地宮開端坍塌,那些束縛陸昭的傀儡絲寸寸斷裂。
藥王穀主的身軀開端崩解。那些被他吞噬的亡魂正從七竅湧出,帶著黑血與腐肉。沈墨卻隻是悄悄抬手,青銅樹殘骸便化作利刃將他釘在潭底:"當年你在我靈台種下傀儡絲,可曾想過它們會反噬?"
"不要......"她冒死捶打結界,卻眼睜睜看著沈墨的軀體在燈陣中消逝。最後一盞燈升起時,她終究突破封印,接住了那支沾血的桃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