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兒，這九百年辛苦你了。"血臉收回黏膩的笑聲，青銅燈陣開端緩緩扭轉，"若不是你日夜用悲念灌溉，昭兒的靈魂怎能滋養出如此完美的星砂核心？"

九百具白骨同時綻放銀光。沈墨看到三百世前的本身從火山灰燼中拾起星砂，七百世前的本身在暴雪中雕鏤青銅燈，每一世的影象碎片都化作星子融入他背後的星圖。當陸昭的指尖終究穿透冰層，他看清那些鎖鏈絕頂拴著的不但是白骨，另有九百盞青銅燈的虛影。

"小墨..."熟諳的呼喊讓沈墨渾身劇震。冰棺大要閃現出精密裂紋，陸昭慘白的指尖正穿透寒冰，那些纏繞著黑霧的鎖鏈卻將她死死拽回棺底。她的眼神浮泛得可駭，嘴角卻帶著和順的笑意："快逃，他在看著你。"

陸昭想要抓住沈墨消逝的身形，卻隻握住漫天星砂。她額間的星印俄然發燙，聽到沈墨最後的聲音在識海迴盪："記著，真正的星砂不會隕落......"

本來九百次循環中，他早已九百次回到這裡。

他俄然明白陸昭為何要穿戴素衣。九百次循環的起點底子不是救贖，而是有人決計將她的靈魂困在這方祭壇，用星砂之力豢養著某種忌諱的存在。

"星守大人......"陸昭的靈魂悄悄觸碰沈墨的臉，這個稱呼喚醒了他識海最深處的封印。影象如大水囊括而來，他看到本身身著月白長袍立於星穹之上，腳下是萬千星鬥構成的青銅燈陣。而陸昭曾是燈陣中心的引魂使，因不忍見他獨守孤寂而私盜星砂下凡。

三十六盞青銅燈同時爆裂，血臉收回刺耳的尖嘯。沈墨的瞳孔完整化作烏黑色，周身閃現出細碎的星芒。當陸昭的指尖再次穿透冰麵，他終究看清那些鎖鏈末端連接的底子不是棺槨，而是深埋在海底岩層中的九百具白骨——每一具都穿戴與他現在不異的墨色勁裝。

"此次換我為你點燈。"沈墨將佩劍刺入心口，燦爛的星核順著劍鋒流淌。陸昭的殘魂收回悲鳴，那些散落的星砂卻自發凝整合極新的青銅燈盞。當星核落入燈芯的頃刻，海底亮起比朝陽更熾烈的光芒。

"此次不會讓你等太久了。"沈墨將染血的掌心貼上冰棺，星砂紋路俄然暴漲。無數影象碎片從白骨堆中升起，在烏黑的海底拚集出壯觀的銀河。他看到三百年前的本身抱著青銅燈躍入火山，五百年前的本身用星砂刺穿心臟，而每一次循環的起點，陸昭的指尖都穿透冰棺試圖觸碰他逐步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