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陣彆傳來陰鷙的笑聲。八個方位同時閃現沈烈的虛影,每個幻象都在反覆著暴虐的私語:"你覺得她為何能活到現在?這丫頭每次見你都要服下蝕心散,不然情蠱發作早就心脈儘斷!"
"你早就曉得..."沈墨低頭看懷中人。陸昭眼角排泄血淚,那些淚珠墜在劍階上竟開出晶瑩的冰花,是蓬萊秘法"鮫人泣珠"。
"本來...你纔是我的劫..."沈墨在漫天墜落的冰錐中吻住陸昭的唇。兩股相生相剋的內力融會的頃刻,葬劍窟萬劍齊鳴,青冥劍從水晶棺中破封而出,劍身映出九天之上緩緩開啟的歸墟之門。
"這是...天機策裡記錄的歸墟劍陣!"沈墨瞳孔驟縮。當年師尊傳授構造術時曾提到,東海之下埋藏著上古劍仙留下的誅邪大陣,需以星隕玄鐵為鑰,至陽之血為引。
沈墨的左手化作森森白骨,握著的卻不再是青冥劍,而是從本身脊柱中抽出的瑩白劍骨。海底萬劍齊喑,唯有他手中劍骨收回清越長吟,震得青銅鎖鏈寸寸斷裂。
劍階俄然震顫。無數青銅劍靈從階縫中湧出,凝成身披玄甲的軍人。為首者揮動由千柄斷劍熔鑄的巨刃,斬出的劍氣竟在雲海上犁出百丈溝壑。
陸昭的軟劍"噹啷"落地。她踉蹌著撲來,徒勞地用手捂住沈墨心口的血洞:"你瘋了!這是誅心劍陣的陣眼..."
"撐住。"沈墨咬破舌尖,將精血點在陸昭眉心。血珠滲入皮膚的頃刻,少女睫羽輕顫,暴露瞳孔深處遊動的金紅蠱蟲。
沈墨握住冇入胸膛的劍刃,任鮮血染紅衣衿。當第一縷晨光穿透海麵時,他抱著昏倒的陸昭踏上劍階,身後是萬千復甦的青銅劍靈。在他白骨生肌的左手掌心,屬於劍仙的天賦劍紋正緩緩成型。
陸昭的瞳孔俄然完整變成金色。她猛地推開沈墨,軟劍卷著滔天煞氣刺來,劍招倒是天機門絕學"銀河倒卷"。沈墨認得這式——三年前中元夜,他就是如許替她擋下幽冥殿的追兵。
"放我...下去..."陸昭聲音沙啞得可駭,金紋已經爬上唇角,"第七百階是...情劫..."
"本來這就是...斬三屍。"沈墨的白骨左手重撫劍脊,所過之處血肉重生。陸昭頸後星圖俄然剝離,化作金線冇入劍骨。當最後一縷金光消逝機,沈烈胸口綻放血花,那位置恰是二十年前他被刺殺的舊傷。
"沈家男兒的血,公然最配這歸墟劍陣。"沈烈沙啞的笑聲裹挾著氣泡上浮,刀勢驀地變得詭譎莫測。沈墨驚覺這路刀法竟與陸昭的劍招同出一源,昨夜雨巷中少女劍鋒掠過他耳際時,也曾帶起這般陰寒的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