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眼裡隻要長生，”她一刀貫穿青衫民氣口，“卻不知這些嚕囌溫情，纔是真正的藥！”

“該歸去了。”老藥農的破船鬼怪般閃現，竹篙指向雲州方向。三百河燈逆流漂來，最末那盞火光裡蜷著粒青澀的“安”字果，果殼裂處已見金蕊。

海底俄然傳來轟鳴，琉璃宮闕的殘骸浮出水麵。藤蔓爬滿斷壁，最末那根藤梢上，並蒂雙花含著露水綻放——一滴露水墜在陸昭掌心，映出容音熬藥的剪影。

幻象突現：二十年前暴雨夜，沈青楓跪在藥王穀刑堂，將嬰兒塞進容音懷中。冰紋自他脖頸蔓至臉頰，嘶聲喊著：“帶墨兒走！”

“我娘早推測你們的手腕！”她將珊瑚擲向震位礁石。裂紋炸開的頃刻，三百琉璃壇自海底升起——每壇都封著試藥人的殘魂，壇身星紋與沈墨銀鐲共鳴！

沈墨雙目赤紅，藥杵燃起焚天烈焰。火光中突現沈青楓殘影：“墨兒，銀鐲不是桎梏！”魂血順鐲紋奔湧，整座孤島地脈轟鳴——那些被囚的殘魂竟化作金蝶，撲向疫魂撕咬。

“這島在吞吃活物。”沈墨俄然拽住她手腕。潮流退去的頃刻，沙岸下暴露森森白骨——那些骨架心口皆插著冰晶卦簽，簽尾繫著退色的忍冬穗子。

青衫人癲笑震碎冰紋麵具，暴露腐臭半臉：“冇有這些螻蟻試藥，何來《令媛方》濟世？”九節鞭化作毒蟒，獠牙直取陸昭心口。

子時剛過，海麵忽起濃霧。九艘白骨船破浪而出，船身吱呀作響，彷彿千百人同時磨牙。船首立著青衫人，麵覆鮫綃，手中玉笛一橫，淒厲笛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坎水位有暗潮！”陸昭踏浪疾退，野菊刃劈開襲來的冰刃。刀光觸及礁石的刹時，藤蔓自裂縫瘋長，纏住她腳踝直拽向骨船。

沈墨以星砂重鑄傘骨，重生裂紋間流光閃動。陸昭望向霧靄深處，輕聲呢喃：“娘，我找到真正的藥方了。”

陸昭趁機劈斷卦鏈，懷中血玉珊瑚俄然發燙——紋路間浮出稚嫩筆跡：“麻黃三錢，冰片五厘……此方解往生蠱。”是容音的字！

“容氏餘孽，該入藥鼎了！”青衫人笛刃點向陸昭眉心，海風掀起他半邊鮫綃——腐敗的右臉上，冰紋正順著血管爬動。

青衫人翻開袍角，腕間銀鐲與沈墨的一模一樣：“藥王穀叛徒的血脈，也配戴傳承銀鐲？”玉笛炸成九節鞭，鞭梢卦鏈纏住沈墨咽喉，“你爹當年為容音叛穀時，就該想到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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