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他們進山!"白衣人厲喝,"放赤焰箭!"
"沈仵作,這都兩個時候了。"衙役王五捏著鼻子靠在門框上,"就是個滅頂的乞丐,至於這般細心?"
沈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想起三個月前城南地盤廟塌方,挖出的古碑上刻著"地煞煉屍,需生魂三十七"。當時縣令張明德親身帶人填平了廟址,現在想來,那些失落的乞丐......
冰棱破空之聲彷彿裂帛。搶先的妖魔傀儡被貫穿眉心,傷口卻不見鮮血,隻要黑霧嘶嘶蒸騰。彆的兩個怪物收回嬰兒哭泣般的尖叫,眼眶裡鑽出章魚般的觸鬚。
沈墨的手指還懸在半空,那道青色劍氣卻在穿透妖魔咽喉後突然消逝。他踉蹌著扶住牆根,五臟六腑彷彿被烈火炙烤。簷角又落下三道黑影,腐臭的官靴踏碎青磚,月光照亮他們脖頸處爬動的鱗片。
沈墨屏住呼吸,在窗紙上戳出小洞。隻見張縣令跪在地上,麵前站著個戴銀狐麵具的白衣人。那人腰間懸著鎏金令牌,雲紋中間刻著"天機"二字。
沈墨驀地回身。古槐樹乾上平空多出一道劍痕,月光順著裂縫流淌,竟在地上投出北鬥七星的圖案。懷中玉佩騰空而起,青光暴漲中走出一名白髮童顏的老者,衣袂無風主動,周身劍氣環繞。
沈墨還未反應過來,右手已主動結出劍印。丹田處的寒氣如大水決堤,指尖迸發的劍氣竟閃現玄黑之色。銀章衛的令牌回聲而裂,迸射的電光被劍氣吞噬。
"用陰寒劍氣!"劍靈急道,"這些是玄陰屍,遇火更......"
"噬元劍氣?"白衣人破窗而出,聲音初次呈現顛簸,"你公然是劍宗餘孽!"
"太虛劍典第一式——搖光破軍!"
當白衣人回身時,沈墨看到他袖口繡著的金線北鬥——與古槐樹影投射的圖案完整不異。懷中的青玉碎片俄然發燙,白衣人猛地轉頭:"誰在那邊?"
"當年之事,比你設想的更凶惡。"劍靈打斷他的話,"現在去縣衙書房,卯時三刻會有欣喜。"
七盞幽綠燈籠在房梁亮起,空中閃現赤色紋路。沈墨懷中的青玉碎屑收回蜂鳴,那些蓋著屍身的白布同時炸裂。三十七具屍首直挺矗立起,眼窩裡跳動著鬼火。
劍靈在識海中狂笑:"好個請君入甕!小子,借你右手一用!"
山風裹著龍吟般的劍嘯囊括六合。沈墨在落空認識前最後看到的,是一柄鏽跡斑斑的鐵劍懸在眉心,劍身刻著八個古篆:
沈墨急退三步,後背撞上堅固鎧甲。四個銀章衛不知何時已構成合圍,繡春刀出鞘聲整齊齊截。為首之人舉起令牌,玄鐵打造的令牌上雷紋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