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夜更夫顛末時,銅鑼聲驚起夜鷺。沈墨瞥見蘆葦叢中寒光一閃——三個冰紋覆麵的黑影正將毒粉撒入江中。他玄鐵傘尖挑起塊卵石,石子入水激起的波紋剛好拚出卦象:【雷山小過,君子以行過乎恭】。
篝火旁,沈墨展開新得的羊皮卷。星軌圖東北角多出個硃砂標記,旁註小楷:"七味既得,當歸星墟。"陸昭望著掌心漸暖的銀鐲,俄然輕笑:"孃親配藥時,總說星墟的晨露最清冽。"
火光觸及藤蔓的頃刻,藥櫃暗格彈開,九把紫沙壺噴出濃苦藥汁。陸昭珊瑚簪挑破袖口,鎏金血珠濺在藥液上,蒸騰的霧氣裡竟映出容音煎藥的舊景——八歲的小陸昭捏著鼻子不肯喝藥,容音笑著往陶罐裡添了勺崖蜜。
暴風捲碎窗紙,晨光透入的頃刻,三百格藥材簌簌顫抖。沈墨玄鐵傘旋開,傘麵硃砂映出血讖:【天火同人,君子以類族辨物】。藥汁觸及卦光突然固結,在青磚地拚出個"歸"字。
"坎水位有動靜。"沈墨抬高聲音。船板裂縫排泄幽藍液體,遇風凝成慕氏冰紋。陸昭珊瑚簪尖輕點藥杵,七彩光暈裡浮出容音虛影:"昭兒,漕船過青龍閘時,記得看水底。"
藥秤劫
船隊行至河道窄處,水麵突現旋渦。九個藥農打扮的男人踏浪而來,手中魚網沾滿龍涎毒液。沈墨玄鐵傘旋開,傘骨銀針暴雨般釘向巽位桅杆:"離火焚邪!"
"坎水位有蹊蹺。"沈墨玄鐵傘尖挑起片枯葉,葉脈紋路竟與《令媛方》殘捲上的星軌暗合。陸昭推開班駁木門,藥櫃格柵投下的暗影俄然扭曲,三百枚銅秤砣騰空飛旋,砣底硃砂符咒排泄熒綠毒霧。
魂燈破
月下藥禪
藥童顫抖著捧出個錫盒,盒中玉瓶盛著虎魄色液體:"這是夫人存放的晨露,說要等星軌歸位......"話音未落,院牆轟然傾圮,三個頭戴鬥笠的藥農破霧而來。為首者蓑衣滴落毒液,腰間竹簍爬滿熒藍蜈蚣。
水花濺在蜈蚣背上,竟收回金鐵交鳴之聲。陸昭踏著翻飛的藥櫃騰空畫符,鎏金血光滲入晨露,藥香突化甘霖。蜈蚣沾雨伸直,甲殼裂縫鑽出忍冬嫩芽。藥農扯開蓑衣,心口嵌著的冰符咒突然炸裂:"師尊要的星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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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台初現
丹房謎影
沈墨銀簪引雷劈向坤位地磚,裂縫中排泄清泉。陸昭掬水潑向傀儡,鎏金血光滲入根鬚,香花竟開出忍冬花。藥童冰晶右臂俄然炸裂,碎屑中暴露半張泛黃藥方——恰是容音當年救治瘟疫時開的"雙花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