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至半山腰,七塊蜂巢狀岩石排成卦台。陸昭銀鐲觸及岩麵,岩縫忽湧蜜泉,水中浮著三百枚蜜蠟符——每枚符紋都嵌著粒野蜂卵,卵殼上天然紋路好似《鶴唳卷》殘章。沈墨拔下銀簪引雷劈向震位,電光中顯出岩底冰晶頭緒,彷彿人體經脈貫穿山體。
鏡麵驟碎,碎屑凝成水讖:【山澤損,君子以懲忿窒慾】。采蜜人右臉蜇痕開裂,冰晶順脖頸伸展:"師尊要的可不是這些小把戲!"他扯開衣衿,心口嵌著的蜜蠟符炸成毒霧,頃刻覆蓋整片山崖。
新途初現
陸昭將殘卷支出懷中時,銀鐲俄然輕響。山腳傳來孩童嬉鬨,幾個采藥童蹦跳著顛末,揹簍裡野菊與忍冬交疊生香——恰是藥方首味"雙花飲"的配材。為首的孺子頭頂荷葉,哼的調子與容音的采蓮謠有七分類似。
"這蜜引著毒蜂。"沈墨蹲身撚起鬆針上的蜜珠,蜜中裹著砂礫大小的冰晶。陸昭短刀削下半片蜂巢,滾出的蜜蠟塊上竟刻著《鶴唳卷》殘紋,刀痕走勢與她母親容音的筆跡如出一轍。
林間忽起銅鈴聲,三個頭戴紗罩的采蜜人踏霧而來。他們腰間竹簍爬滿熒藍蜂群,為首者翻開麵紗,右臉蜇痕扭曲如卦象:"陸女人這身子,可經得住七星蜂針?"他說話時,嘴角蜇痕隨肌肉抽動,像條活著的蜈蚣。
蜂巢玄機
晨霧像浸濕的棉絮裹著星野崖,鬆針上的露水沾濕沈墨的袖口。他扒開橫斜的枯枝,俄然頓住——岩縫間排泄虎魄色蜜汁,正順著青苔緩緩流淌。陸昭腕間銀鐲輕顫,鐲上海羅紋路在朝陽下折射出七彩光暈,與十丈外老鬆樹上的奇景遙相照應:七個蜂巢如同北鬥七星擺列,巢口垂落的蜜絲泛著金光,剛好與山腳帶來的七盞蓮燈光柱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