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顛小築隱在雲靄間,簷角骨鈴隨風輕顫。沈墨撚著半截銀簪碎片,寒芒與鈴舌相映——清楚是同源之物!陸昭腕間金紋忽如遊絲探向門扉,卻在觸及木紋時驟縮:“門上有噬魂咒,碰不得。”
陸昭拾起星晷碎片,金紋觸及族徽時,胎記突現幻象:沈珩少年時跪在雪山之巔,麵前站著個戴星冠的老者,二人中間浮著的恰是這枚星晷!
話音未落,骨笛聲自梁上飄來。七道白影踏著瓦當落下,為首者麵覆素紗,手中骨笛刻著星軌紋,笛孔溢位的卻不是噪音,而是凝成本色的霜氣。
“天機閣候客多時。”素紗人笛尾輕點,霜氣化作冰蛇纏向沈墨足踝,“隻是這‘客’……該是躺著出去。”
沈墨銀簪貫入冰傀眉心,翡翠回聲而碎。影象流光湧入靈台——竟是天機閣主與慕懷真密談的氣象:“……沈氏窺天之瞳必須毀去,那對翡翠眼便是禍端……”
殘陽如血時,最後一片飛灰凝成卦象:【澤火革,君子以治曆明時】。
陸昭踏著霜巨人臂膀躍至半空,霜刃點向其額間星紋:“沈墨,震位地脈!”
銀河道轉成陣,沈墨如陷泥沼。陸昭霜刃劈向北鬥方位,刃光卻被星輝吞噬。老者指尖輕點,銀河中浮出沈珩剜目氣象:“破窺天術者,當自毀其瞳。沈墨,你選左眼還是右眼?”
“謹慎燈陣。”陸昭金紋如網護住周身,“這佈局與崑崙虛冰窟一模一樣。”
素紗人麵紗忽燃幽火,暴露焦黑如炭的麵龐:“沈公子不如猜猜,三百年前是誰將窺天之術教給沈珩?”話音未落,其身軀驟化飛灰,唯留骨笛墜地。
老者虛影轟然崩潰,笛聲戛但是止。玉案上帛書化作光塵,凝成玉佩落入沈墨掌心——與陸昭那枚剛好分解圓月狀,內裡映出雪山之巔的星宮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