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竹化作梅枝,血鈴凝為霜刃,九尊玉俑竟變作曆代家主殘念。沈溟虛影執棋端坐梅林,棋盤星位皆以玉扣為子:“當年母親將半枚釦子埋入你後頸,半枚餵給我……這般苦心,你可悟了?”
“是《安魂引》。”她指尖輕觸胎記,鎏金細砂自邊沿簌簌而落,“吹塤人藏了殺機……曲調第七轉本該收羽音,他卻用了變徵。”
“本來如此!”陸昭霜刃劈向棋盤天元,金紋如龍破開幻景,“沈溟盜走玉扣不是為掀局,是為補全這‘鞘刃局’!”
扣心局
沈墨驀地昂首——梁間懸著的銅鈴不知何時染了血,鈴身密文正滲下黑液。他縱身躍起,魂血凝劍直刺銅鈴,卻在觸及鈴身的頃刻聞聲熟諳嗓音:“墨兒,你當真下得去手?”
陸昭金紋忽如離弦箭,纏住沈溟虛影手腕。鎏金血光觸及玉扣的頃刻,竹樓氣象驟變——
沈墨撫過後頸舊疤,三百世影象翻湧。幻景忽現容音臨終氣象:她以銀簪剖開雙生子心口,將染血玉扣分埋二人血肉:“墨兒為鞘,溟兒為刃……沈氏的孽,該斷了。”
玉珠墜地的頃刻,竹樓地板霹雷陷落。沈墨攬住陸昭腰身急退,卻見陷落處升起九尊玉俑——俑麵空缺,手中各執半截桃木劍,劍穗色彩與陸昭金紋同源。
“好個誅心之局。”陸昭拭去唇邊血痕,金紋纏住鮫綃邊沿,“這竹樓……怕是沈溟用把戲造的‘問心籠’。”
沈墨劍鞘掃開濕霧,石徑絕頂現出一座竹樓。樓簷懸著的銅鈴無舌,鈴身刻滿巫族密文,風過期竟收回金鐵相擊之音。他拾階而上,階麵青苔下忽浮出暗紅紋路——是沈氏族徽,卻被利刃生生剜去中間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