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溟布的不是殺局,"他眸中映出雲篆流轉,"而是借我們的手,解開慕氏先祖的‘竊天’之謎。"
水幕壓頂的頃刻,陸昭鎏金血滲入青磚。胎記金紋暴長如藤,攀上比來的瓷俑傘骨。冰晶傘麵忽現裂縫,一縷魂絲自裂隙飄出,冇入她腕間金紋。影象碎片突然翻湧:
"雨師箋。"沈墨以劍鞘挑起玉板,銀藍魂血滲入凹痕,"慕氏以天象為符,這雨痕怕是大荒曆癸卯年的暴雨軌跡。"
中心瓷俑俄然轉動,傘麵暴雨紋聚成旋渦。旋渦深處浮出一盞琉璃燈,燈芯躍動的不是火焰,而是凝固的月光。執燈人自光影中踏出,廣袖綴滿玉鈴,麵覆素紗,額間一點硃砂痣豔如血珠:"沈公子可知,這燈油是用甚麼煉的?"
【天命不成竊,雲篆當歸塵。】
梅甑鎖煙
地脈的濕氣凝成露水,順著青石階滾落。陸昭俯身輕觸階縫間的苔紋,鎏金血珠自指尖墜下,苔蘚忽如活物般退散,暴露一方殘破的玉板。板麵陰刻的既非符文也非星圖,而是密密麻麻的雨痕——與《噬月盟約》最後一頁的拓印嚴絲合縫。
"本來我的金紋不是噬月陣的烙印,"陸昭按住狂跳的胎記,"而是暴雨夜被改寫的‘天命’。"
"沈溟在引我們入局。"陸昭霜刃輕點帛畫,刃光映出瓷瓶裂縫間的暗紋,"這瓷瓶的缺口,倒像你後頸圖騰的倒影。"
傘骨在魂血中溶解,化作雨線纏住琉璃燈。執燈人素紗飄落,暴露與慕九娘五分類似的麵龐,隻是眼尾多了一道焦痕:"沈公子當真覺得,破陣隻需毀一盞燈?"她指尖輕彈玉鈴,三百瓷俑齊齊回身,傘麵暴雨紋彙成滔天水幕,"這陣中每把傘,可都鎖著一縷沈氏魂。"
"噬月陣困住的向來不是沈氏,"沈墨拾起地上裂璺瓷瓶,"而是慕氏先祖對‘竊天’的執念。"瓶身紅線忽燃,灰燼中飄出一頁焦黃殘卷:
裂縫深處,白衣聖女立於祈雨壇上,手中瓷瓶紅線另一端繫著女嬰手腕。而女嬰心口的胎記,正跟著暴雨軌跡發展……
"慕氏以雨為陣,卻忘了婢女最擅蝕水。"他劍尖輕挑燈盞,月光如銀綢漫過瓷俑,"這些魂絲困了百年,該歸家了。"
沈墨劍鋒忽轉,星砂隨劍氣騰空,在雨幕中勾出渾天儀缺角。銀藍魂血自心口溢位,化作遊絲纏住琉璃燈芯。執燈人慾退,卻發明足下青磚生出梅枝,根係死死扣住她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