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現在覺悟,倒也不算太遲。”為首者指尖輕點燈盞,月光凝成鎖鏈纏住沈墨四肢,“隻是這噬月毒陣既已啟動,總需有人獻祭——”
婢女俄然濃烈如酒。焦土中鑽出新芽,轉眼綻成白梅。花蕊間浮著半卷《噬月盟約》,邊沿焦痕處暴露蛇鱗紋玉玨的一角——
【七長老以童屍飼青鸞,偽作銜鎖吉兆。然鸞非鸞,鎖非鎖,真正的辰砂陣眼在……】
“辰砂鎖魂,鎖的向來不是月魄……”虛影指向焦土深處升起的殘碑,“而是民氣貪妄。”
“沈公子竟真尋到此地。”為首者嗓音似金玉相擊,袖口翻卷間抖落梅瓣狀的符紙,“可惜梅墟的鑰匙,早被慕九娘嚼碎了嚥進肚裡。”
帛書至此扯破,餘下半截被青焰吞噬。陸昭的霜刃忽地刺入本身左腕,鎏金血澆在骸骨眉心,慕九孃的殘魂突然清楚:“陣眼在沈公子心頭血中!”
“梅墟。”他指尖輕點篆文,銀藍魂血滲入冰晶,“本來慕九娘將最後的陣眼藏在梅塚。”
【月魄歸真日,婢女噬毒時。】
【癸卯年穀雨,以三千童屍魂血飼噬月陣,然陣眼出缺,反噬其身。慕氏九娘攜聖女臍帶遁走,封陣眼於梅墟,以待雙月歸真。】
“本來沈氏一族,本就是陣眼的‘容器’。”他染血的手撫過陸昭胎記,“而阿昭你……纔是真正的‘鎖’。”
踏入梅墟的頃刻,蒼穹雙月俄然堆疊。沈墨後頸的日月圖騰出現霜色,與冰棺蛇鱗紋產生共鳴。棺蓋轟然開啟的刹時,九道青影自地脈裂隙掠出——來人皆著玄鶴氅,麵覆蛇鱗玉甲,腕間纏著的青銅鎖鏈刻滿“辰砂泣血”密文。
“本來我纔是陣眼。”他撫過心口劍痕,銀藍魂血順著指縫滴落,“初代族長用三百世循環養出的不是命魂,而是蝕月的‘毒’。”
沈墨的殘魂忽地展開獨目,指尖銀藍光暈滲入碑文。缺失的名字漸次閃現——那些被血祭的童屍,竟全數姓“沈”!
骸骨鳴冤
碑文硃砂猶豔:
雙月堆疊的光斑突然偏移,照亮沈墨心口劍痕。銀藍魂血如瀑傾瀉,在虛空繪出完整的渾天儀圖騰——那缺角處嵌著的,鮮明是陸昭胎記中的一縷金紋!
“本來如此。”沈墨劍尖挑起冰雕青鸞,見其喉間嵌著半枚桃木符,“慕九娘當年吞下的不是鑰匙,而是破陣的‘毒’。”他俄然捏碎冰雕,桃木符遇銀藍魂血即燃,火光照亮冰棺底部——那邊蜷著一具缺指的骸骨,右手緊攥退色血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