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玉階上行時，陸昭的胎記出現霜色。金紋如藤蔓纏住門路兩側的青銅柱，每根柱麵都浮刻著《噬月盟約》的片段。沈墨以劍為筆，銀藍光暈勾連殘破碑文，逐步拚出駭人本相：

“兄長當年冒充投誠，原是為盜取陣圖。”沈墨撫過柱麵裂縫，“可惜他不知，真正的陣眼早被慕九娘換了位置……”

那曲調似秋潭落楓，又似鬆針墜雪，陸昭循名譽去，見斷崖下的冰窟泛著青鱗般的光。腕間胎記忽地刺痛，金紋遊出肌膚，竟在虛空中拚出半闕《鶴唳卷》殘譜——恰是塤曲的旋律。

【蛇鱗非鱗，宮闕非闕。若見青玉覆麵者，當碎環絕念。】

踏入冰窟的頃刻，陸昭的臍帶金紋主動纏上洞壁霜花。三百根冰髓凝成的琴絃橫貫穹頂，每根弦上都懸著青銅鶴鈴。沈墨的星砂劍輕觸琴絃，寒霧中忽現幻象——

宮門敞開的頃刻，月光如瀑傾瀉。陸昭見門內冇有蛇鱗宮殿，唯有一池星砂凝成的寒潭，潭底沉著三百枚青銅鶴鈴。沈墨染血的手探入潭水，撈出的倒是慕九娘冰封的右臂——

冰窟裂隙中忽有青霧漫出，凝成七道執塤的人影。為首者白髮如瀑，塤孔中飄出的卻不是噪音，而是沙啞低語：“雙生魂……終究來了……”

絕音破障

青霧散儘時，冰窟深處浮出一方玉台。台上供著的不是神器，而是一卷裹著蛇蛻的《江山誌》，冊頁間夾著半片青玉麵具——內側刻著沈溟的巫族真名！

“你們毀不了蛇鱗宮……”為首殘魂在消逝前嘶吼，“月輪後背的青銅鈴……早已刻滿你們的生辰……”

每一級台階都嵌著蛇鱗紋玉片，絕頂消逝在月光照不透的暗影裡。

“慕九孃的手記用的是巫族私語。”沈墨劍氣攪碎玉玨，“‘環’非玉環，而是命魂閉環。”他俄然刺向本身左胸，銀藍魂血噴濺在鶴紋上，“而沈某的命魂，向來不在循環當中！”

環中六合

陸昭的臍帶俄然繃直，金紋指向本身心口。

月輪西斜時，鶴塚深處傳來塤聲。

塤聲忽止，鶴塚傳來雪崩的轟鳴。

青鱗謎蹤

沈墨拾起麵具，銀藍魂血津潤玉紋。退色的硃砂筆跡漸顯：【吾弟沈墨親啟：蛇鱗宮鑰非玉玨，而在月影交叉處。】

冰髓琴絃

蛇鱗宮並非宮殿，而是初代巫祝用三百童屍煉製的“活陣”。陣眼處埋著七長老的命魂玉玨，唯有雙生魂血共鳴，方能喚醒噬月秘術。

話音未落，玉階絕頂傳來環佩叮咚。青玉麵具人倚在宮門前，掌中玉玨已拚合完整：“沈公子無妨猜猜，慕九娘將陣眼藏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