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娘以命相護的,向來不是玉玨。”他輕叩劍匣,三百道月光自雪山各處會聚,“她真正要藏的,是巫族與鶴塚同歸於儘的最後殺招。”
陸昭的霜刃已抵住他後心,刃尖卻凝著冰晶——她的金紋不知何時纏上了九盞鶴燈,與燈芯月光融會成鎖。麵具人悠然回身,指尖輕彈霜刃:“陸女人的胎記,本就是慕九娘從鶴塚帶走的‘鑰匙’。現在物歸原主,何錯之有?”
【辰砂鎖解,鶴唳九天。】
冰窟深處傳來玉碎之聲。陸昭的胎記突然熾熱,金紋如藤蔓纏住洞壁霜花,竟映出三百年前的血帛殘卷:
“本來如此……”沈墨拾起臍帶,銀藍魂血滲入金線,“當年慕九娘堵截的不但是聖女臍帶,另有巫族與鶴塚的左券。”
玉玨現世
匣開頃刻,劍穗化作流光冇入陸昭胎記。她恍忽瞥見慕九娘跪在鶴塚,將染血的玉玨按入心口:“聖女,奴婢畢竟……守住了這縷月光。”
清越鈴聲中,陸昭瞥見幻影:慕九娘獨闖鶴塚,缺指的右手捏訣引月,將某物封入冰岩。她回身時氅衣翻卷,暴露心口半枚染血的玉玨——與陸昭胎記邊沿的缺口完整符合。
胎記金紋如獲敕令,突然離開肌膚,在虛空拚成完整的玉玨圖騰。麵具人袖中的半枚玉玨不受控地飛出,二者相撞的頃刻,冰窟深處傳來鶴唳——
燈影交叉間,一道玄色身影自鬆梢飄落。來人戴著青玉麵具,袖口金線繡著巫族失傳的“江山社稷紋”,指尖輕撫燈盞:“沈公子竟識得驚門陣,看來慕九孃的血帛畢竟落入了你手。”
鶴唳聲複興,九盞青銅燈齊齊炸裂。麵具人在月光中消逝,餘音纏繞冰棱:“沈公子無妨再猜猜,那半枚玉玨究竟在那個手中……”
臍帶遇血伸展,竟在冰麵鋪成江山社稷圖。圖中巫族聖山的位置,鮮明嵌著陸昭胎記的形狀。麵具人終究變色,青玉麵具裂開細紋:“你安知……”
鶴塚·鬆濤澗
“前輩袖口的江山紋,與血帛記錄的巫族祭袍規製相差三寸。”沈墨的星砂劍挑開對方袖口,暴露內側繡著的蛇鱗暗紋,“真正的守塚人,怎會不知慕九娘封存的是臍帶而非玉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