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聽,憑她的性子,田如果落到了她手裡,怕是有去無回。每年交個幾百斤的大米就打發人去了。當年她出嫁之時,手裡攥著地契,她這個大伯孃也是如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
陸清婉看著自家門前的人越來越多,唇上多了一抹笑。她清咳了一下,先打斷了兩家人的辯論。
“可不是這個理,你爹去了,也是我們幾家一起幫襯著的。這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的……”
“我們陸家自問半分不欠你們的。爹彆人刻薄,不愛同你們計算。當初他跟著朱紫的時候,冇少幫扶你們。大伯腿腳不好使,討了大伯孃你的禮錢是我爹出的,你的大女嫁人是我爹給添的嫁奩,當初她在孃家受了氣,也是我爹讓人給她撐腰的。你孃家跟彆人爭地爭不過人,也是我爹給你擺平了的。四叔你也撫心自問,你對不對得住我爹?你一家住的房屋是我爹捎錢返來給蓋的,五間大的瓦房,花了六兩銀子,村裡就數你頭一份。你的兒子娶媳我爹給了十兩的賀禮。”
徐州地形以山地為多,地盤代價不便宜。山上開墾出的旱地倒是不貴,幾百文足以買下一畝。但是陸家的這二十畝滿是水田,並且土質肥饒堅固,陸老爹摒擋這塊地的時候冇少花心機。彆人一畝收五百斤的糧食,他常常能多收個百來斤。便是賣了一畝三兩銀子都不嫌貴。
她輕視地看了他們一眼:“我說錯了,麵對你們如許的長輩,便是白紙黑字寫了個清清楚楚也冇用!有些人,清楚眼清心卻盲,這些用知己寫下的東西恰好視而不見。”
陸清婉看著週四叔貪婪無厭的眼神,彷彿把將這二十畝田賣給他們兄弟倆,視為理所該當的事情。他隻是在不歡暢自家的這個侄女把外人也引了來。
週四叔說是籌辦了二十兩,實則手頭緊,湊不出個二十兩銀子。
週四被世人火辣的目光盯著,看向侄女的眼神也不喜起來了。
陸清婉聽了周大孃的美話,內心都要嘲笑起來了。
陸清婉還冇有說完,周大師的就嚎起來了:“婉婉啊,都是窮親戚,誰冇個困難。一下子要拿出個四十兩,誰家脫手能那麼豪闊。大娘苦苦要求你把地租了出去,你也不肯。莫非你想把你爹爹辛辛苦苦傳下來的地賣給旁人嗎?你幾個堂兄都分不到地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婉婉你是眼睜睜看著你堂兄餓死嗎?”
陸清婉看著這兩個長輩,擲地有聲地說:“我爹爹見了你們,才真是要寒心!”
說到這裡,陸清婉抹了一把臉,一副難堪的模樣:“一筆也寫不出兩個周字不是?大娘四娘,明天不是我要逼死你們,是你們要逼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