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踩時，遠處一個聲音由遠至近地傳來：“法空――……停止――……”

法空胖胖的身材好似一堵圍牆，攔住了這青年灌溉的來路；他粗粗的眉毛上仰著，用眼角瞥著麵前的這個正拎著木桶辛苦奮作的精瘦青年。

青年被法空和尚的話弄了一頭霧水，趕緊問道：“不知法空徒弟緣何動嗔？”

法明故作慈悲，單掌豎在胸前道：“阿彌陀佛。青兄弟莫非你忘了，當初是誰給了你一條活路，又是誰讓你在這東平府外光亮寺度日。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法明裝腔作勢的閉上眼，又是一句：“阿彌陀佛！”

青年對法明道：“法明徒弟，我的錢倒是將用以過冬的棉被典當給當鋪換來的。我家裡也要度日。”

幾近曬蔫兒了的菜苗吮吸了這熾熱天國的甘露，才勉強打起一絲精力。

那法號喚作“法明”的瘦高和尚接著道：“青兄弟，莫怪法空對你這般，比來實在是寺裡缺食少衣，入不敷出啊。倘若我師兄弟有一點兒體例，也不會如此三番兩次向你討要了。”

法空卻伸出他那粗大的胳膊，在青年初上敲了幾個栗鑿，道：“如此說來倒是我破戒又嗔又打誑語，見怪你了？我該八抬大轎地請你到寺裡給你負荊請罪不成？怪我是不是？怪我是不是？”

那青年摸摸頭上，鼓了好大一個包，身上也被那胖和尚法空踩得痠痛痠痛的，他對瘦高的法明道：“我冇甚麼事，法明徒弟。”

炎炎驕陽下，地盤乾枯得都能裂出縫來。

青年臉上堆笑，畢恭畢敬地對粗眉毛胖和尚道：“本來是法空徒弟。不知法空徒弟前來這菜園有何貴乾？”

青年順著鞋往上望時，認得現在麵前站在本身身前的，是這光亮寺的護寺僧――法空。

青年用手臂擦了一下額角的汗水，昂首看看似火的日頭，仍舊弓下腰身，用水瓢舀了水去灌溉這幾畝菜園。

法空又怒道：“我還冇有向你興罪，你卻先見怪起我東嗔破戒來了？好大的膽量！”

這青年還是一臉的不平，雙手握緊了的拳頭垂垂鬆了開來。

瘦和尚法明滿臉苦相，對青年道：“既是如此，還費事青兄弟也將這財帛交與我師兄弟給寺裡吃用佈施急。青兄弟必將功德無量，蓮台生輝啊。”

法空道：“我問你，這個月供應寺裡的蔬菜後，節餘的菜得賣了很多錢吧？為何不交到我這裡來？”

法空活力地打斷他的話道：“休得此言！剋日裡也見你有節餘蔬菜吃喝，油鹽醬醋，哪樣不是錢換來的？卻還強嘴道本身冇得菜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