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心中是這般想,一起走出內城,卻還是有些悶鬱不暢。忽地卻想起刺刺昨晚那句話,“你真是十成十地必定麼?”
“你這也不輕巧啊。”淩厲笑道,“不錯,與我省了很多事。我可不與你客氣。”
夏君黎次日先去了趟吏部,辦完該辦之事,想起昨夜俞瑞說的那段舊事,便往架閣庫轉了一轉,請調了宣和二年鄢家“造反”之卷宗來看。
“不曉得去哪了。冇與我們說。——實在也怪我。他之前出門,與我說,我卻也一貫不感興趣,也不放在心上——以是他厥後便也不說了。問了都不說。”
淩厲點頭:“就連我和扶風都綴不住他,從未得知過他切當住處。你即使是動用手裡的人將京裡京郊儘數搜卷一遍,他卻定須比誰都敏覺,倘若不想給你找到,儘能有體例遁走。”
“你們先看這個。”他說,“我等會兒再與你們解釋。”
夏君黎微微寬裕,“因為……”
淩厲卻在此時悄悄抬手,表示她暫止。“我明白你心中所慮。”他向夏君黎道,“你是不是思疑——他就是阿誰‘奧秘人’?”
“我們與你說了這麼多——你卻還拿不定主張要不要奉告我們?”蘇扶風顯見有些發笑,“這世道是變了,之前怕你給人欺負,卻本來我們纔是最合該給欺負的?”
“能夠,不過——有效的他都帶走了,冇留下甚麼。”
“摘花草……?”夏君黎稍許一頓,省過來蘇扶風一貫是本身配調諸種毒花異草,研磨加工,多是用來給暗器喂毒。兩人將糧食搬入,夏君黎多打量了一下屋內,方道:“瞿前輩本日又冇在?”
“青龍穀那一仗以後,我很難不這麼想,因為——有很多事,確切隻要他能做獲得。”淩厲不緊不慢道,“但我一向冇有體例下這個定論,因為——‘他能做到’,和‘是他做的’,到底不是一回事。我先不說他是個甚麼樣的人,或是,他有甚麼來由要如許做,但我細心考慮過往產生之事,有一些斷不成能是他所為——光陰上對應不著。若如此說,你肯多釋去些思疑麼?”
淩厲不免歎了一聲:“話雖如此,又豈能真的隨他去。我總信他隻是與我們冷酷,卻不至於懷了甚麼不成告人的心機,這類事也不是第一回了,以是臨到他真要走,我又去問他,他是否嫌武林坊那住處太近鬨市,不敷清淨,倘是如此,擺佈也要開春了,我們便搬返來這竹林,他不管是想獨處,還是要實驗甚麼造物,這林子裡冇彆人,儘夠他折騰,隻盼望他不要當真撇下一家人——我母親一旦癔症發作起來,一貫隻熟諳他一個,若冇他在,連飯也一定肯吃,隻怕要一蹶不振。他聽了以後,隻肯答允有空時便返來看一眼,卻不肯答允不走。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天然也不能再強求甚麼。我曉得他在朱雀山莊困了十年,又被我以母親為由在臨安困了二十年,向來都悶鬱不樂——貳內心到底在想甚麼,我從冇弄清楚過。我本身前些年也經常半年不歸家,如何還能反質他,隻要他還肯隔幾日返來一趟,我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