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黎便向李夫人笑道:“那您記得‘瞿安’嗎?”
他在瞿安房間看了一看。屋中除了一張木床,一個衣箱,冇剩甚麼安排。被褥已清走了,衣箱也是空的,四壁明淨,乾清乾淨。傳聞瞿安之前大多數時候都待在屋中,即便造些小物件也是在其間——當時五五曾送過本身一個暗器筒,送過沈鳳鳴一捆焰火筒,皆是機簧裝配,都是這間屋裡造的。
“隻消她不順從,都能夠。”韓女人明顯多少明白他的意義,“她對我們已然不如何信賴,可貴,見了你還肯開口。你有甚麼要問她便這會兒問罷。”
“韓女人是不是也感覺他有點非常?”
“瞿安”。隻是這兩個字,卻好似電光擊中了即將枯萎的焦木,點亮了老婦人目中即將燃燒的兩點光——她的雙眼像少女般敞亮起來,連語聲也變得和順:“你也認得瞿安嗎?”
“她這會兒略微好點了。”韓女人在旁低聲道,“剛纔——她情感動亂得很,五五去扶她,還被她推倒了。隻是可惜——淩大哥長得同瞿先生也隻要三分像,五五更加是還冇長開。你先同她聊幾句。若真不成,下回隻能費事刺刺,替淩大哥易個容,妝成瞿先生騙騙她。雖不是悠長之計,但能讓她好一時也好——現在是連一時半刻的好,都很難有了。”
“呃,冇甚麼。”夏君黎向她行了一禮,才道,“韓女人……曉得我想找甚麼?”
“那……隻說您曉得的就好。”
韓女人還是那般淺笑著:“不曉得。不過……瞿先生人都不在,你還特地來他屋裡,老是有原因?”
李女人連夜同父母一道清算金飾,也籌辦走——他們的故鄉雖不在南邊,但既然決定要背井離鄉,若能與一個壯役同業,總好過一家三口手無縛雞之力地忐忑獨行。清算完以後,李父特地去了那壯役家裡,問明日可否一同上路——李女人是厥後才知,父親那晚實在乃至表示提出了,要將女兒許配給這衙役,約莫是為了自此有個照托,當父母的也可放心些。不過當此時勢,多一口人用飯不見得是甚麼功德——哪怕是個花容月貌的官家蜜斯;更彆說這衙役老早是成過家的了。
夏君黎此際並不非常在乎信中寫了甚麼——他隻想確認筆跡。固然朱雀山莊得來的“環球無雙”四句並不在手邊,冇法放在一起比對,可他在真隱觀時卻曾花時候細心將那四句與彆個對比過,對那筆勢印象頗深。他幾近能必定,這二者恰是同一小我所書。不異的乃至不但是筆跡字形——瞿安的謄寫並不鬆散卻工緻,偏疼纖細筆毫,約莫這也是一種“匠人”般的風俗——或謂“特性”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