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董母舅連酒卮都拿不住了，實在程始領他出來時還特地請他一起顛末各個刑室，裡頭鬼哭狼嚎，各種刮骨剔肉鞭打之酷刑一一入目，董母舅腿都軟了，幾乎走不出來。

“胡說八道！”

程始對自家老母的表示非常對勁，頂著一臉大鬍子朝程母靈巧一笑，程少商不由顫抖了下，程母卻受用極了，愈發歡暢。

葛氏稀有次想要去程母處給蕭夫人上些眼藥，不是碰上程始正在講故事，被不想要第三者插手的母子一齊白眼出來，就是撞上程母和胡媼沉浸昔日情懷，被冇好氣的罵出來。

董外弟有一個戲文裡很聞名的名字，董永，也生了一副戲文裡常見的小白臉模樣，眼神閃動不定，麪皮敗壞，顯是酒色過分；一邊伸謝，一邊還偷偷瞧了蕭夫人兩眼。

蕭夫人看了她一眼，緩緩道：“北軍獄裡也太不講究了，雖受了大人的拜托暫緩措置，卻當著母舅的麵，將彆的同罪的幾個活活杖斃，母舅約莫是嚇著了。”

董呂氏略瞥了一眼蕭夫人，轉頭笑道：“次嫂想多了，我是說四娘子與父母久彆相逢，此人一歡暢呀，精力就來了，氣色就好了。”

阿苧看了，略略皺眉道：“青君，這——”

葛氏閃了閃眼睛，輕笑道：“母舅怎地彷彿受了驚嚇？自家親戚，這麼怕何為。”

青蓯夫人點頭，暗歎‘幼年真好’。

董母舅曉得了程始佳耦的籌算，立即伏地大哭道：“阿姊你不管弟弟了，莫非阿姊你忘了阿父過世前你承諾過甚麼了嗎？你對得住阿父嗎。”

隻見桑氏一手捂腹，一手抓著蕭夫人的手腕, 痛苦道：“姒婦，我好似又腹痛了, 你上回那藥丸可另有？快與我取兩丸來！快，快！”

桑氏也很乾脆：“你彆出去，我去。就跟那群小朋友說，你被他們給氣倒了，轉頭讓孩兒們來給你陪個罪，你含混一下，事情就算完了。”

“你彆再姎姎姎姎的了，我聽著都噁心！”

公然，坐在右首第三個位置的‘好叔母’葛氏按捺不住了，隻聽她尖聲道：“哦喲，長輩都到了，四娘子隻等你一個呢。叔母昔日是如何教你的，要孝悌懂禮，本日……”

還未說完，坐在最上首中間的程母已經不耐煩了，粗聲道：“你少說兩句，這兒除了小的，大家都比你大，我們都冇張嘴，有你甚麼事！”

戔戔小計，如何能逃過蕭夫人的運營，程母早就被胡媼教過了，她反嘴道：“我那裡不管你了，現在你穿的是織錦細棉，吃的是雞鴨魚肉，收支都有奴婢使喚，阿父在時哪有那麼好的日子，可比之前舒暢多了。我那裡對不住阿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