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時，少商瞥見葛舅母和程姎都在冒死抹眼淚，並清算衣容，蕭夫人渾若未見般坐下，笑著打號召。兩邊相對跪坐，酬酢數語，少商才曉得葛太公大哥體衰，已早早歇下，葛母舅卻被程老爹拉去喝酒話舊了。

當日下午聽著苧一家世人在外頭叮了哐啷忙了半天，當夜再飽飽睡了一覺，次日起床就發明全部小院又不一樣了，那些溫馨知心的日用傢什都不見了，灶間的瓶瓶罐罐醬料飴鹽都少了一大半，全部院子顯得冷冷僻清——特彆要緊的，符乙符登父子天不亮就走了。

俞采玲也不悅了，她又不是甚麼馴夫君，幼時父母仳離後她本想當古惑十三妹來著，誰曉得行差踏錯讀了大學當了良民。

不是刑事案件就好，民事訴訟能對未成年人罰出甚麼花來，俞采玲鬆了口氣，含混的不幸道：“那……為何罰我至此。”

“……剛纔我說的話，四娘子可聽清了！”李管婦聲音愈發鋒利了。

玩耍到日頭正中，溪邊的孩童們垂垂散去各自回家，一名來接弟妹的鄉野少年偷瞧了俞采玲好久，紅著臉遞了三條肥頭肥腦的魚在阿梅手中，然後慌裡鎮靜的跑了。阿梅歡天喜地的對俞采玲喜道：“女公子，有人瞧上我了呢。”

想到十幾日前病得奄奄一息的女孩，苧歎了口氣，握住俞采玲的手，道：“婢子最後道一句，誰也不敢動女公子的性命的。”她還是忍不住漏了口風。

俞采玲無話可說，悶悶不樂的走在鄉間小道上，這瘠薄的當代，要啥啥冇有，何堪比哈哈鏡的銅鏡另有溪水，她連本身的眼睛嘴巴大小都看不清，隻曉得皮膚還算白淨。也不知那送魚兒的少年審美是否普通，萬一他審美清奇呢。

苧怒道：“那些都不是好人！欺負女公子冇有……”她狠狠刹車，吐了口氣，道：“女公子放心，她們不敢對你猖獗的。”

苧停了一下篦子, 抿了抿嘴，方道：“你來時已是好多了。那日女公子幾乎冇了命。也是我忽視，晚了幾日, 原覺得阿月……”提起這個名字, 她陰了神采。

飯後，捧著一隻甜美的柑桔，烤著暖洋洋的爐火，聽著阿梅嘰嘰喳喳的講鄉野中的八卦，俞采玲頓時感覺這日子也不壞，這罰無妨一向受下去。

若俞采玲故作渴唸的問：“苧，你曉得我阿父阿母是如何的人嗎？”苧就會中規中矩的回一句‘主家的事，我們做奴婢的怎敢多言’，彆的再冇多一句。乃至於俞采玲連這身子的老豆老母是活著還是掛了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