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過罷,盧俊率先出發前去定州,在他分開後的第三天,盧氏也要帶著晉璐安母子解纜下揚州去探親。
“你當真有這麼大的掌控?”
吳王就在劈麵席上坐著,和幾個兄弟說話,楊妃本日得見了兒孫,同前後歡談,講些攝生之道,眉梢上都掛著笑,見遺玉悄悄喝酒,不插她們的話,便主動搭話道:“本宮晌午派人送了幾盒新奇的點心疇昔,想叫小郡主嚐嚐鮮,聽她們回報說是你們不在,是出宮去看望盧夫人了嗎?”
“走吧,歸去清算下東西,下午我去處貴妃請辭,過兩日我們便離京往揚州。”
一陣略顯暴躁的低喘以後,暗淡的憩室內又歸於安靜,榻上相疊的人影並未急著分開,耳鬢廝磨了半晌,李恪才從榻上起家,草草套上長褲,在背後女子的膩聲催促下,將窗下的香爐引燃,藉以熏散氛圍裡透暴露的氣味。
仲春初八這天淩晨,兩人早早就醒了,遺玉親手為李泰換衣梳頭,為他端茶佈菜,為他披上甲冑,掛上佩劍,沉淪著鏡中他器宇軒昂的模樣,依依不捨地將他送到東宮門外。
皇上身材不適,晚宴隻是露了個麵便走了,留下李泰陪眾臣把盞。
“主子,孫大人派人去探路,說是前頭有座小鎮,還要小半個時候才氣走到,您先吃些生果,等下榻後奴婢再為您籌措晚膳。”
幸虧楊妃是個八麵小巧的人物,遺玉不開口,她便自顧去說:“本宮聽人講,你另有個表舅閒賦在家,寄住在將軍府上也有好幾年了,這個樣,進收支出怕多有不便吧,如何不找人安排了差事?就是薦個員外郎做,也有安宅立院的本錢了。”
半夜裡,蠟燭燃儘,遺玉口渴醒來,展開眼,就發覺到床頭坐著一道黑影,屋裡太暗,她模糊辨出是個男人的身形,驚得她一下子就從夢中復甦過來,想到本身此時衣衫薄弱,頸後唰地冒出盜汗,一刹時腦中躥過十多種應對的體例,還來不及實施一樣,那人便俯下了身,手掌不輕不重地捂在了她的嘴上,止住了她發聲,微涼的額頭悄悄抵上她的。
“到了定州,不要急著用兵,就照事前籌議好的,先派人去細心勘察地形,用規尺做出圖來,多一分掌控,就是多一分勝算,若久攻不下,切莫逞強,無妨靜下心來,思其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