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纏繞著些許的蜘蛛網，門被翻開時候收回刺耳的吱呀聲，阿五有些侷促地扶著二哥走了出來，頭雖垂著，眼睛卻止不住地四下打量。

“呃、哦。”

“早上不吃飽，這會兒又要加餐，你小子一天要吃幾頓纔夠，弊端還多，真是折騰人，早曉得還不如讓你在彆院裡待著，現在倒要我服侍你...”

在小樓住的這兩天，讓她對李泰有了很大的竄改，比起高陽、城陽那樣的皇家子孫，位高權重的李泰，對她來講，出奇地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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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嗎？”

遺玉翻過手中書卷最後一頁，回味著故事的情節，伸手到一旁的茶案上斟了杯茶水籌算潤下喉，茶案的那邊就是李泰所躺的軟榻，她喝著茶水，餘光偷瞄著李泰的側臉，另有他未乾的長髮。

“那、那我也情願。”

遺玉看著他將茶水幾口飲儘，望著本技藝中他遞還返來的空杯，臉上忍不住暴露一絲輕鬆的笑意。

阿五聽著他二哥將死去的爹爹曾經對他們講過的事情，論述出來，眼眶有些發紅，大哥啞了身材也差，二哥瘸了不能做活，小弟體弱，百口的儲存重擔幾近壓在他同三哥兩人的身上。

遺玉昂首對上李泰的異瞳。點頭，“嗯，看完了。”

隻是因為這個簡樸的近乎恩賜的啟事，兄弟五人毫不躊躇地分開了發展至今的荒田，每日兩碗飯，在稍大點的城鎮，隨便一個奴婢也不止是這點報酬。

這麼一看，握著茶杯的白淨手指上彷彿另有著將來得及消逝的絲滑觸感，恍然記起兒時在山村的小屋中，粗陋的灶房，火上燒著熱水，個頭小小的她坐在淺淺的木盆裡，肩上帶著涼意，盧氏行動輕柔地替她洗髮，粗糙的澡豆帶著澀味，但在影象中倒是一種很溫馨的味道。

小樓東側的一棵樹下。紅木軟榻上斜依著一名身形苗條的男人，寬鬆的袍子，肩上留有些許水痕，帶著濕氣的黑髮，一縷縷地散在靠背上，榻側兩步處鋪著一張斑白的毯子，上麵盤腿坐著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女的綠衣少女，兩人各自手捧著書卷，冇有任何交換，卻有種喧鬨活動在他們之間。

阿五躊躇了半晌，被他大哥用力在腰上掐了一下，方纔點頭道：“情願。”

阿五在六歲的時候，曉得了最可駭的事是餓肚子，阿五八歲的時候，曉得了甚麼是朝廷，甚麼是犯人，甚麼是放逐，阿五在十二歲的時候，明白了他們一家人是如何淪落到這片蕭瑟的地盤上。阿五在十三歲的時候，人生的門路上終究呈現了第二種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