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遺玉在前廳見了杜楚客和齊錚,前者曉得她昨日進宮一事,一照麵便是一番細心扣問,恨不得讓她把同李泰說過的每句話都反覆一遍給他聽。
李泰順手翻了翻,便抬手擲回他身前案上,道:“本王不至於因一兩句廢話,就要彆性命。”
劉徳威半晌從他嘴裡撬不出半句,也不急,讓少卿取了昨日從幾位皇子公主那邊取來的供詞,抽了幾份給他看,上頭倒是詳詳細細地寫明那晚在舒雲閣產生的事,包含他罰酒時李佑諷刺那兩幾句都在案。
“胡、胡大哥。”半晌怔忡,往昔扶助,雪中送炭景象湧上腦海,曆曆在目,他哽咽一聲,便上前蹲在這具屍身邊上哭訴起來,分毫不顧男兒氣勢。
“慢著,為防萬一,去使動在京的死者家眷,讓他們到大書樓討屍。”
李世民悄悄在他床邊立著,麵上除了憂色不見彆的,一刻鐘後,他才輕歎一聲,叮囑太醫宮人好生顧問,遂回身去了。
“此事想必奸人構陷本王,還請劉大人秉公措置,本王倦乏,未幾陪。”李泰瞥了他一眼,便端著半杯酒起家上樓去。
兩人談罷,杜楚客先行去文學館辦理,好讓她稍後能正大光亮地入內查檢,他不知這齊錚乃是李泰公開裡的重點培養工具,臨走前不免多看了他兩眼,齊錚隻得在他麵前裝傻充愣,等他走了,才遞上一份名單。
齊錚蹭了蹭鼻涕,也發覺她非常,厚著鼻音問道,“可有發明?”
“大人,那魏王妃本日在大書樓,彷彿查出了甚麼。”
“不必多此一舉,皇上晨早有諭,責令三日結案,明日便是刻日,大書樓二十八條性命皆屬勞死,都是他魏王作孽,甚麼中毒,刑部都查不出來,一個女人還能翻天不成。”
那晚職業死去的胡學士同他交好,遺玉聽他說過這樁,思及他對亡友一番交誼就應了他,讓平卉去籌辦一份早點帶在路上與他吃。
“杜大人此言差矣,”遺玉冇看出杜楚客那點激將的謹慎思,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那二十八人皆我文學館之人,為撰書而勞力,現遭奸人所害,身雖死腐,卻不能算是肮臟,若能查明本相還他們一個公道,也不枉他們對王爺忠義。”
杜楚客見她言辭有理,情逼真切,心底不由又高看她一分,便收了難色,一揖手道,“王妃乃明理之人,是杜某陳腐了。”
聽這話,齊王含混著眼睛瞅了她半晌,才又蹦出一句:“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