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醒醒!”遺玉一時顧不上那麼多,蹲在榻邊,靠近他耳旁,提聲呼喊道。
許是因為在白日。遺玉並冇有換了一個陌生處所而感覺不安閒,午餐吃完看一會兒書後,就躺在裡臥的床上睡午覺了。
指尖透過光滑的髮絲,幅度輕微地摩挲到頭皮上,觸手有些發燙的感受,讓她不自發地臉上有些升溫,將指腹擺放好位置。她略微使力按下,見他冇有因為本身有些冰冷的指尖而生出不適的反應,才又加些力量揉按起來。
“過來。”
屋裡的窗子被掩的嚴實,若不是阿內行中亮起一隻燭台,遺玉連路都看不清楚,他領著她朝內裡走,在一處屏風前停下,將手裡的燭台遞給她,衝她點點頭。
雙眼是緊閉的,眉宇緊蹙,從略微顫抖的兩腮可見他牙齒咬很多緊,隻是兩次呼吸間,燭光下的俊臉就從略帶些昏黃的白淨,漲成青色,寬廣的額頭上刹時溢位盜汗,豆大的汗珠以肉眼瞥見的速率固結成型,沿著髮鬢滾落消逝。
算上明天,如此近間隔察看此人,是第二次,讓遺玉有些欣喜的是,本身冇再呈現愣神的反應,燭光不甚敞亮,卻也充足將他的五官揭示清楚,比盧俊的鼻子更挺一些,比盧智的眼睛略長一些,比盧俊的眉毛要淡一些。比盧智的下巴要寬一些。
熱騰騰的湯水披髮著甜氣,她卻冇半點胃口,將蓋子重新扣上,她也冇洗簌,就走到裡臥,躺倒在床上。
這屋子固然打掃的潔淨,但明顯因為不常常住人而倍感清冷,午覺不過半個時候她就復甦過來,將床鋪簡樸清算了下,到隔間書房去練字,筆墨都是現成的,紙張很輕易就被她在書架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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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榻上的人冇有半點反應,神采在青白之間不斷變更著,俊美的臉上竟是生出三分猙獰之感。
李泰的神采再普通不過,精力也看不出半點委靡,遺玉被他的目光在身上淡淡掃過,雖有些不安閒,但還是邁過門檻,見阿生仍停在門口冇有挪動半步,她腳下一滯以後才又持續朝前走,停在書桌前三步處,低頭一禮。
阿生在一旁看著,等她擦乾手,才領著他走至小樓另一頭的那間屋外,夜幕降下,他將屋門翻開讓她出來後,纔跟在前麵將門掩上。
遺玉躊躇了一下。將燭台接去,阿生退出屋去,她單獨繞過屏風,見著不遠處躺在軟榻上的人影,輕聲喚了句:“殿下。”
對夢魘,她終究有了直觀的熟諳,剛纔李泰那般痛苦的模樣,阿生還說是“安穩”了些,那之前他都是如何熬疇昔的?究竟是如何的惡夢,讓他甘願三日不眠,既然惡夢那般可駭,又為安在復甦的時候讓人看不出非常,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