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哭甚麼，”高陽忽地侷促起來，她抬了抬腳，卻冇有敢往前走一步，手指揪著兩側裙襬，用著就連在李世民前都冇有過的小聲，道，“我、我現在又冇欺負你。”

平彤踟躇了兩步，便乖乖帶著人分開，叫她們各自忙活，本身同平霞守著門外。

“我纔不是傻子。”

“你想想清楚，是你們先來欺辱我的，換了是誰被如此對待，又能吞下這口口黃連苦水，長孫嫻能嗎，長孫夕能嗎，你能嗎？可即便是你曾如此待我，那天在天靄閣中，我見你酒醉懸樓，還是忍不住拉一回，你們不拿我的命當命看，我卻做不到。嗬，我笑你傻，我本身又能好到哪去。”

遺玉順手將被她撥亂的半邊床帳挽了個結，“你既認定是我做的，還需求我答覆甚麼？我若否定，你必然不信，我若承認――嘁，不是讓長孫夕把我同你一樣當作傻子了麼？”

“當然能夠，”遺玉點頭，麵帶瞭然之色，“我想她必然還替你擔憂，你瞧這些同我有過節的，先是長孫嫻，然後是她長孫夕，接下來你說，會不會就輪到你了？”

“楚曉絲你熟諳吧，當年還在國子監時，長孫嫻曾教唆她給我下**，關在甘味居後林中廢屋裡，幾乎讓我悶死。五院藝比你還記得麼，她伶仃我、讒諂我、刁難我，幾近讓我淪為人笑柄。你曉得我曾經懼馬嗎？那是因為她指令人在禦藝課上驚了我的馬，讓我從頓時摔落，差點毀了麵貌你說我害她？兩年前我被長孫家從國子監逼退，多少門生一紙手劄呈遞言明不肯與我同堂，我有家不能歸，喪兄失母，單獨一人，就連這長安城都待不下去，當日她逼我各種，你又曉得多少”

“你”高陽氣結，在她印象裡，遺玉一向都還是當年阿誰在她生辰宴上被隨便玩弄的布衣野丫頭，現在反過來頭來壓她一尺，這叫心高氣傲的她如何受得了。

遺玉略帶切磋的目光迎上她含怒的眼神，對平彤她們道：“我同公主有話要說，都下去吧。”

遺玉又放緩了腔調，可高陽看著她，就是能感遭到這個女人不是在恐嚇她，她說出的話，便當真是做得出來。

“啪”

不是李泰多次救她，若不是李泰兩年前護住她，帶她分開長安，她的確不敢設想她現在會成甚麼模樣

她恍然又想起來，因不能同心上人長相好，苦不能訴，那天她從宮中跑出來，臥在樓邊單獨喝酒單獨抽泣，搖搖欲墜，有人在樓上喚她，她常常醉酒，卻隻要那迴夢見了她連長相都不曉得的母妃，喂到嘴邊的溫茶，撫摩她額發的手指，另有繚繞在耳邊的感喟，一個和順又體貼的女子――她當時總感覺熟諳，也曾思疑過，本來真的是麵前這個女人。